把碗筷泡在盆里,刷牙,洗脚,父子俩直接上炕。
一夜无梦。
第二天,程涛一大早就爬起来了。
昨天晚上睡得好,程涛早上就很有精神。煮上粥,他就拎起铁锨去自留地里翻土。
要是刚过来那会儿,他就做这些工作,没准儿还能种上一茬菜。不过,他那时候忙的要死,又没理清楚具体什么情况,哪有闲心整这些。现在倒是有闲心了,时节已经过去了。
不过他还是期盼春天那茬,现在还早得很,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各种农活,程涛都能很快上手。但是翻土上,他还是个生手,以前也没有经验。程涛他也没有为难自己,翻了来回各一趟,他就停手了。
今天时间比往常早很多,早饭后,程涛悠闲的背着崽儿去他哥家。
“爸爸,窝以后白天都只能跟着大爷和大娘了吗?”
“当然不是,你不想去?”程涛慢慢停下脚步。
程小墩摇摇头,“那窝有时候也是想和爸爸在一起,东东哥哥苗苗姐姐,他们爸爸都在,就连小阔哥哥都有爸爸。”
程涛本来很担心的,甚至心里都在思考如果孩子排斥跟大爷大娘在一起,一定要跟着他,该怎么办?
放弃工作是不能放弃的。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要是放弃这次机会,可能最近三年内他都别想再找到比现在更合适的工作了。
他身上担子一点不轻。如果他自己都没有立身之本,他拿什么说让奶奶没有后顾之忧,拿什么让程小东过上更好的生活?到那时候,甚至他连自己的温饱,嗯,这个勉强可能还能保住,但只有这样,他甘心吗?只有这样就够了吗?
只有这样当然不够,他也不甘心。
但是有再多的不能放弃的理由,也不能就不管程小墩的想法。
这孩子本来就敏感,经过这段时间和村里小朋友们的相处,包括程涛在相处中给了他安全感,他才渐渐好转。
程涛无论如何都不想让孩子再活回去。
不过,听到程小墩最后这句话他却不自禁笑出了声,程传阔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了?让他连对方有个爹都不能接受。
“你小阔哥哥有爸爸,你也有爸爸啊,咱又不差他啥。而且你看你小阔哥哥虽然有爸爸,他爸爸也没时间在家陪他玩,对不对?”
“可是小阔哥哥已经长大了,窝还小呢。”程小墩思路清晰。
“嗯,我知道。不过这段时间还不行,你和大爷大娘在一块才能和村里小朋友玩耍。等回头爸爸把你接走,可就没人陪你这么玩了。”
“啊?”程小墩激烈反对,“那不行,我都和苗苗约好了。”
程涛没有往下再解释。明白崽儿只是想跟他撒娇,他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不过他也想把孩子接到自己身边,随时能够看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一走就是一整天,他家崽儿从早上起床到晚上吃饭才能看见他。
从此以往,恐怕不利于崽子的成长,他也会错失太多看着孩子成长的时光。
所以还是得想个什么办法呀。
骑车去上班的一路上,程涛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到公社他看见街上一群人,浑身都湿漉漉的,提着桶,拿着盆往回走。
程涛猜测着应该是谁家着火了。
像这种时候,一条街上住着的人大都会伸出援手,这不仅仅是帮别人家的忙,也是帮自己。毕竟这火要是烧起来,殃及的可能不是一家,可能一烧就烧一排。
没在里面看见脸熟的面孔,再加上上班时间到了,第一天到新办公室报到,当然不能迟到。程涛就没打听。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程涛终于确定了自己去车间采访的时候要问的问题。临中午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余晋和秦浔满身狼狈的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儿?”程涛给两人各倒了杯水。
秦浔把水一饮而尽,“别提了,话说我和晋儿最近有点倒霉,这不是刚刚废品站失火了,一夜之间烧的啥都不剩。昨天晚上我们去了废品站,就被公安叫去问话了。”
“废品站失火?没人受伤吧?”程涛第一时间确定。
“没有,半夜才开始着火。废品站这么大,里面小范围失火,外面根本看不出来。直到有人看见浓烟从窗户里冒出来,这才喊大家去救火,一直到刚才火才完全扑灭。”余晋解释。
“只是废品站卖废品,不至于被问话,你们还做啥了?”
“啥也没做。还乐于助人替老柜头看门开着,等程锦驹离开之后,我们就走了。”
“程锦驹?”程涛动作一顿。
“是啊,他不知道要在废品站里找到什么东西,直到我们提醒,差不多八点才离开。”秦浔嘟哝。
“你们和警察交代了吗?”
余晋点头。
“不交代能行吗?我还怀疑这火就是他放的呢,得亏我们昨天没在里面久待,要不然结果还不一定怎么样呢?”秦浔这话说的夸张。
他们两个年轻人,如果在里面的时候就发现失火,嚷嚷起来,可能早早就把火救下来了也不一定。就是当时火势极其凶猛,他们还可以撒开脚丫子赶紧跑。
就像现在,他们更多的是烦躁,并没有节后余生的感觉。很显然也知道要是废品站当时有人,只要对方意识清醒,酿不成现在这个后果。
“你们本来是去干什么的?”
“晋儿想去碰碰运气,看有没有适合看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