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程小墩脑袋立刻抬起来了。
“那不能说,你得喝完才能知道。”
“窝喝三口,爸爸告诉窝。”程小墩伸出三根手指头。
他儿子现在是不得了了,越来越会讨价还价。
程涛摇摇头,端起碗,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喝了,喝完之后下意识皱眉,味道确实不大好。
“爸爸?好喝不?”
“……你尝尝就知道了。”
程小墩又端起碗,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诉苦:“辣的。”
“赶快喝一喝。”程涛端起碗作势喂他。
程小墩竟然没拒绝,磨磨唧唧的喝下去了。
“爸爸,奖励!”
程涛捏了捏他的小脸蛋,额头抵着额头夸他:“啊,程小墩真是我的乖宝宝。”
然后就去洗碗去了。
“啊,”程小墩有点愣神,反应过来,用手拍拍自己的小胸脯,“窝,乖宝!”
中午程涛蒸了馍馍,早饭后和面,放在做过早饭还有余温的锅里醒发,快晌午就发了整整一盆。
都被程涛蒸了葱油花卷,和糖窝窝。
中午饭后,外面又下起了雨,程涛又拉着程小墩睡午觉补眠。
一觉醒来,外面的雨竟然下的更大了。
唉,看来明天他也没有办法去上班。
现在的程涛最庆幸的是今天上午他在屋顶上盖上了塑料布,现在屋里已经不漏雨了。
虽然还是潮。
程涛预计自己得在家待几天,不过因为有小崽儿,他倒不觉得寂寞。他也不大想出门,现在出去又是下雨又是泥窝,都没法下脚。再加上程小墩虽然没有再提起,出去难保不会勾起他在泥窝里扑腾的美好回忆。
结果第二天早上,家里就迎来了客人。
雨稀稀拉拉的下着,程涛正在教程小蹲数数,就听见有人敲他家大门。
程涛挺意外,下雨过后,村里家家户户都很少出门了。现在大家撑死就有两身换洗衣裳,淋湿了这一套换上那一套,要是再潮湿了就只能忍着了。
这天一直不放晴,穿着潮不拉几的衣裳,谁能受得了?当然也有不听话的小孩总是往街上跑,弄得满身泥回家,然后一准儿得被揍屁股。
打开大门,看到正在合伞的程锦驹,程涛眯了眯眼。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有事儿?”
“涛子叔,你不请我进屋坐坐?”程锦驹语气和善。
“屋里漏雨,现在连个下脚的空都没有,就不请你到屋里坐了。”程涛直接拒绝。
程锦驹没想到对方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不过他没有因为此举感到恼怒,一想到要进去散发着霉味的屋子,他就觉得犯恶心。
“涛子叔,明人不说暗话,传伟和孟知青的事情咱们心里都清楚,”程锦驹直入正题。
程涛静默听着。
“趁现在事情还没有传出来,我认为和解是最好的办法。到时候孟知青回城,大家谁会抓住这件事情不放。涛子叔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传伟留在村里,不会让他在你和小墩跟前出现。”程锦驹语气郑重。
说实话如果没有前世的渊源,程涛就只是一个不小心穿过来的外人,他认为这种解决办法确实还不错,不仅保全了自己的面子,也能把对程小墩的危害降到最低。反正被戴绿帽子的又不是自己,他只要想以后就可以了。
但是他是程涛,就连名字是从舅爷那来的。
“你说的非常有道理,”程涛笑着说道,就在程锦驹露出轻松表情的一瞬间,他又开口了,“只是锦驹,你不是我,你认为和解是最好的办法,我可不这样认为。做了错事就要为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对我而言,你们付出代价远比我被人议论要重要的多。”
程锦驹表情僵在了嘴角,“涛子叔,你这又是何必?杀人一千,自损八百,要不得啊,小墩还这么小。”
“但凡他们做这事儿的时候想过小墩还这么小,他们就不会忍心伤害他了。你得搞清楚,加害于人的是程传伟是孟晓琴,可不是我。”而且他也没有选择原谅他们的权利。
“涛子哥,大家都是一个大队的,就不能……”
“不能。”程涛极其肯定。
“那涛子叔,你就别怪我了。虽然犯了错但家中爸妈实在忧心二弟,要是有办法,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尝试一下的。”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还是下战书吗?
“请自便。”程涛还真不怕这个。
两人的谈话,因为没有达成共识不欢而散。
——现在的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此时其实已经尘埃落定,而出手促成这个结果的正是孟晓琴。
一场大雨阻断了程仓里和公社的联系。
一直到三天后,当程涛费劲巴拉的来到公社,立刻就被告知了这个消息。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