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有安排了,不好意思。”
“你好好玩,记得拍照片,狗狗应该都很可爱吧。”
无力地打下两句话,喻惜长长地叹一口气。
应阳夏实在是充满活力,明明都当了社畜,她每天工作都累得不行,周末只想在家瘫着,而他还能有精力外出。
年轻真好。
“那经理就等着我的照片吧!”
还附带一个猫猫趴倒的动图表情包。
放下手机,她才努力支起两条发软的腿起身,将身上的衣服换成家居服之后才进厨房打算鼓捣晚餐。
打开冰箱门看到空空如也的格子,喻惜才想起今天早上太晚起床便没去买菜,回来的时候又因为何清云而脑子一团乱,根本就忘了那件事。
余粮不足是件很严重的事,可她又懒得再换衣服去楼下超市买,叫外卖的话……
一份炸鸡排只能吃下一半,喻惜认清了自己根本没胃口的事实。
脑子混乱,肚子也跟着不舒服,她只好早早地就洗漱上床,眼睛一闭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明明盖着被子该是温暖的,但喻惜还是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薯条抱枕,两腿也蜷缩得更厉害。
“我妈呢?她去哪了?!”
“滚,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
粗粝的充满暴躁情绪的声音,时远时近的,但终究没有离开她的耳畔。
眼皮紧绷着,一片黑暗之中喻惜只能看见两个用红色油漆写的字——还钱。
字的边缘毛毛糙糙的,像是伸展开了细小的刺扎着她的眼睛。
“还不了?!你老婆不是车祸死了?有赔偿吧?!”
推搡的身影交迭在一起,夹杂着威胁的哄闹声,还有那个男人尖利的“我没钱”的吼叫。
红色的……不,是红黑色,红得发黑的液体在水泥面上蔓开来,周遭的窃窃私语如潮水般灌入耳朵。
“真惨啊,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妈。”
“唉,那个赌鬼爹,没了也好,就是可怜了孩子……”
吵死了,吵死了。
浑身冰冷又隐隐作痛,喻惜颤抖着捂住耳朵,半睁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仿佛被什么粘稠的东西糊住了感官,她嘴唇哆嗦着吐出几个难辨的字眼。
“喻惜……”
“……喻惜惜。”
什么东西拨开了她被汗湿的额发,落在额上,温暖了因为冷汗而冰凉的肌肤。
“醒醒,你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