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气息还没过去,理发店还摆着装饰用的水仙花、百合花,但香气都被各种洗发水和气味掩盖过去,只余下柔软的白色花瓣在空气中舒展身子,享受着与外界不同的温暖空气。
“六号,我预约过了。”
“好的,您这边请。”
打扮时尚的前台小姐领着喻惜到一张梳妆台前坐下,灰色底的奶油条纹大理石台面上晕开了明亮的灯光,镜子被擦得光洁,边缘夹着的各色发夹也在闪闪发亮,台面上的形状各异的梳子都是随意摆放的,像是不懂插花的人随心所欲的作品。
那么……突然出现一个迷你版沙发,应该也没问题吧?
喻惜倒没真那么大胆把它单独放在台面上,而是又让自己的手机靠着沙发,把它当成手机支架来用。
“来啦——我还想你再不来,套餐优惠就该取消了。”
来人穿着一件白色的黑边短款毛衣,利落的超短发染成棕色,略带肉感的脸上是阳光的笑容。
喻惜悄悄瞟了眼手机,上面当然不像显示器那样能浮现出沙发说的话,而是播放着一个经典电视剧:“我怕年后人太多,所以过一星期才来。”
“还是老样子?不打算换个新的?”凯丽轻轻用手指扶着她的后脑勺,轻轻用力让她左右转头。
原本的短发已经长到及肩,没有被打理过的发尾失去了小卷,散漫地垂顺着。
“不换了,短发方便点。”
虽然有时候会羡慕长发飘飘的女生,但喻惜很难坚持蓄发,一到这个尴尬的长度就会失去耐心,在剪头发的时候,脑子里甚至会出现“再短点再短点”的魔鬼低语。
凯丽已经给她剪过不下十次头发,熟练得不行。
但是沙发大概没见过……也不知道它到底内置了多少的知识和数据,但喻惜猜想它没亲眼“见”到剪头发是什么样的。
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沙发笨拙地握着剪子的模样,她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头顶传来凯丽的声音。
“你这手机支架还挺可爱,有链接吗?”
梳了梳她的头发,凯丽拿手指比划了一下长度:“走吧,先去洗个头再过来剪——要做护理吗?最近新进了一款……”
“咳,不用,上次跟你买的发膜还没用完呢。”
瞥了眼乖乖不动的沙发,喻惜又朝她笑了一下:“支架是非卖品,我也不知道上哪儿找链接。”
如果陈天翰在场的话,估计会立刻开始机关枪似的开始“突突突”推销,也不知道他跟整日推荐套餐办卡的理发师,谁技高一筹。
洗了头之后便开始剪头发,凯丽实在是能聊,喻惜不太顾得上沙发——当然也不可能当场和它说话。
发梢被剪短了一段,“咔嚓咔嚓”的声音之后是轻微的剪子合拢的声音,像是催眠曲一样,但喻惜却因为发根被触碰而浑身激灵,竭力忍住了才没让自己乱动。
发尾一如既往烫了个微卷,凯丽拨弄着让她的头发更蓬松,她管这叫“呼吸感”。
喻惜没急着回家,倒是走向了离理发店不远的咖啡店,一路上都在暗暗肉疼自己还没焐热的钱。
明明小时候在叔叔的理发店里剪个头也就二十块,怎么现在就得两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