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市医院
时间如流水一点一滴的流淌,就跟滴漏相似的输液...也一点一滴的流动。
清晨的阳光露出了脸,方逮这才眼皮重伴随着疼痛缓缓地醒了过来,他仅仅只是重一点的用力呼吸想感受自己还是活着的,却因一拉扯到皮肤,他的左腹就传来一阵巨疼。
方逮疼的脸色发白,却咬着牙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他看见商容此时就趴靠在他的床边,他看见商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痕呢,他不想自己的伤让商容更加的难过。
他的手掌缓缓地抬起,想摸摸商容的头发时,又突然想起他做的怪梦...
他这几日,总是在梦中隐约的听见商容的哭声,那哭声真是让他难受极了,偏偏在梦中他的眼皮又沉重的很,不管他怎么用尽力气就是睁不开来,还一直重复着做着有个女子站在白色海棠花树下的梦。
可如今既然他醒了,他就不想商容又为了他的伤更加的自责。
可他的手才放到商容的头发上,她就灵敏的感觉到动静,才抬起头,见到方逮虽然脸色苍白却如往常般温柔地对着她笑,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把这几天的焦虑跟忧心都哭了出来,直直的把脸庞直埋藏进他的掌心上。
她真的好庆幸好庆幸,方逮在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活着。那天的鲜血让她做了好几天的恶梦,她总是梦见方逮身处在血泊之中。
每回噩梦惊醒时,商容都仔细的看着方逮还沉睡的脸,她回想这所有的事,她每每总想着如果她能在冷静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害得方逮受重伤而差点失去生命了。
一想起方逮最后交代给她的遗言,只是希望她能开心,并没有过任何的责难时,她就更是自责。她不自信的觉得,自己是不值得方逮为她牺牲手指跟生命的,毕竟连她的爸爸妈妈都不爱她了。
她的眼泪沾湿方逮的手掌心时,他宽大的手掌终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他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靠近过她了,他内心的悸动似乎也能拉扯到他的伤口,可是为了商容他是心甘情愿的,就算只能有这么一点点温情相伴,他都很开心的,"这只是个小小的手术,不可怕的,真的,这伤口我都觉得不怎么疼。"他还在试着解释自己的伤不怎么严重,只是小事。
商容把眼睛藏在他的掌心上,一直反省的说着,如果她能冷静一点,不要激怒那些人,就不会害方逮受伤了。
可是方逮私认为商容的做法才是正确的,在面对流氓的流氓手段时本来就不能听之任之,只有勇于正面迎击,才不会一直受欺负的,就跟他小时候的经历一样,逃避跟闪躲,那些流氓只会以为他是好欺负的,一缺钱或缺跟班,自然就会想找最听话的那样,绝不会找不好惹的刺头。他是心里有所挂念,所以他不能拿商容的安危冒险。可若是在细想之下,他就算真切了根手指掉,那些人也不见的就会放过他们。
方逮垂下眼眸,浅浅的笑了下,他手掌上能感受到商容那鼓起来的脸颊肉,他觉得心情很好很好的。况且他做的这些,都是他自愿的,是他心甘情愿的付出的。
他小声的安抚她,虽然他刚醒没什么力气的,"我们不哭了,好不好。"
商容知道方逮是变相的想着法子安慰她呢,所以说谎了。可是又被他着急又温柔的语气给逗笑了。这伤那么大的口子,怎可能不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