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许草丫要卖的东西,让她过两日再来听消息。
出了胡一刀家,许草丫骑着自行车到国营饭店买了十个肉包子,十个馒头。
国营饭店里收钱票的女同志打趣许草丫说:“草丫同志,你是在家没吃饱吗?”
许草丫回说:“爷好久没在家包包子了,我就想买些回去尝尝味儿。”
提着东西,骑着车一路飞驰的找到了新城街道51号。
她站在大门口敲了敲,开门的是个七十上下的老太太,见许草丫穿的体面,说话很是客气,问:“同志,你是要找谁?”
许草丫脸上挂着笑,回说:“同志,请问孙京华同志是住在这吗?”
老太太听许草丫要找孙京华,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声问:“同志,孙京华可是臭老九留下的余孽,你找她有什么事?”
许草丫叹了口气,回说:“老太太,我是受人之托,找孙京华退亲事的。”
老太太嘴里发出嫌弃的‘啧啧啧’声,说:“同志,你是替王家来退亲的吗?前些天不是来过一趟了吗?”
许草丫借驴下坡,说:“同志,王家难道不只是委托我来?是谁来过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回说:“同志,我也不晓得。孙京华就住在后面的柴棚子里,你找她自己去吧。”
许草丫走进这座三进宅子,听谢云韵说以前这孙家宅子在京市也是很有名气的,孙家人祖祖辈辈都住在这宅子里,到如今住在屋子里的却没有一个孙家人。
宅子里到处都有孩子在追打嬉闹,许草丫掏出一颗大白兔问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孙京华住在哪里?
孩子直接拉着她走到宅子最深处,一个破旧四处透风的柴棚外,说:“那个就是臭老九留下的余孽孙京华。”
许草丫见一个披头散发,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
她赤着脚,穿着件黑的看不出颜色的棉裤,上身却是只有一件贴身被撕碎了一半的背心。
孙京华到底经历了什么,许草丫不敢想下去。
她伸手敲了敲柴棚的门,开口说:“孙京华同志,我是许草丫,有人委托我来看看你。”
孙京华仍旧缩着身子靠在墙角,一动不动,眼睛呆木无神。
许草丫又开口唤了几声孙京华的名字,都没得到回应。
她叹了口气,手上一用力,就把柴棚的门卸了下来。
走到孙京华的身边,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没有回应,似是个活死人般。
许草丫不放心的伸出手在她的鼻息间,感受到了她细微的鼻息声,才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她趴在孙京华的耳边说:“孙京华,是你爷让我来找你的。”
她怕孙京华不信,把老同志给她的纸条拿出来放在孙京华的面前,让她看清楚,自己并没有骗她。
过了好一会儿,许草丫听到孙京华嘴里轻细的呢喃声:“爷,爷,救救花花。”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孙京华同志,你脑袋很烫,我先送你去医院?”
许草丫的手搭放在孙京华的额头感觉烫热非常,也不知她烧了多久了。
她用孙京华身下的那条脏破的床单,把人给包裹住,横抱着走出窄小的柴棚。
外面的炽热的阳光照着,孙京华的嘴里正在呢喃着冷,她说:“爷,爷,花花冷,好冷。”
许草丫唉叹了一声,抬脚准备先去医院帮她看看身体。
可没等她走几步,就被一大群男女老少给团团围住,他们此刻脸上的神情像是吃人的猛兽,正直勾勾不善的打量着许草丫。
刚才给许草丫开门的那个老太太,站出来冷脸看向许草丫,质问说:“同志,你不是受王家委托来找这臭老九的余孽退婚的吗?”
许草丫答非所问,说:“同志,孙京华同志她发烧了,我先带她去医院看看。”
老太太身后的男同志猛冲到许草丫的面前,气愤的指着许草丫的鼻子说:“同志,像孙京华这样的蛀虫死了就死了,去什么医院?还是同志你也和孙京华一样,是个臭老九家的余孽?”
许草丫生气的伸腿踢了面前男同志一脚,而后直视着围着自己的一群人,冷笑着说:“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地里刨食的贫民,同志你张口就给别人乱扣帽子,是谁给你的胆子?这事儿今天没完,咱们去革委会理论理论去?”
说这话,她把孙京华给换到了后背,像背家里儿子女儿那样,把那条破旧床单系在自己身上。
系好后,又提起口吐恶言的男同志,态度很是坚决的就要去革委会理论。
“许———许同志,误会,都是误会,你放开我家孙子,他年纪小,不懂事。”
突然在人群外挤进来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太太,上前抱着许草丫抬起的脚求情。
许同志?京市有哪个女同志能轻轻松松的在后背背着个成年人,手里还能提起来百来斤重的人并不多见。
京市的报纸上说的很清楚,许草丫是哪里人,她如今是什么身份。
“老同志,您孙子不小了吧,看着比我大上好几岁?”
许草丫冷哼着说。
老太太的身后走出位带着红袖章的姑娘,她挺起胸膛,在一群人的注意下,走到许草丫面前,说:“许同志你好,我姓杨,你可以喊我小杨同志,革委会我带你去。”
许草丫楞了下,点了点头,说:“那麻烦小杨同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