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阮呦想到了每次鹿鸣跟她说事情,说一半还有一半要卖关子,急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
阮呦从未主动提及过去的经历,有一部分原因是觉得跟哥哥说这些事特别矫情。她不想提及过去,但却是想跟家人诉苦的。
人人都有委屈,她也有。
小时候被盛贝盛数欺负,会哭着喊着跑到祝池阳面前告状,希望他能帮忙,他却不搭理她。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这一句话不适用于她,没人喜欢的孩子,就算受委屈告状也没人听。
现在,有人想听她诉苦。
她没跟鹿鸣说过,没有跟第二个家庭的养母说过,没跟鹿鸣的妈妈说,这么多年一直憋在心里。
“我被两个家庭领养过,祝池阳是第一任家庭的哥哥。”
阮呦低头,盯着碗里的鸡汤。
“养母领养我只是因为祝池阳当时走丢了,他们想再养个孩子,福利院里没有男孩,我是当时最好看的,他们就把我领养走了。”
“起初他们对我挺好的。”
这也是阮呦一直没有找他们麻烦的原因。
“后来人贩子被抓,找到了祝池阳,他们心疼自己的儿子,很少管我。”
阮呦用手支着下巴,声音恍惚:“那年我生日,缠了他们好久买了个兔子娃娃,可以挂在书包上,手心大小的一个。隔壁的邻居叫盛贝,人人都喜欢她,她想抢我的娃娃,我没有让她抢走,后来她喊她哥哥盛数来帮忙。”
顾傅琛皱眉。
“娃娃被抢走后,我去找祝池阳告状。他胆子小,不敢跟盛数斗。后来养父养母当着盛贝爸爸妈妈的面批评我。”阮呦顿了顿,依然很不服气,“可是我什么都没做错,他们凭什么把我的娃娃抢走。”
顾傅琛摸摸阮呦的脑袋,轻声说:“错的是他们。”
还有我。
都怪他当时不在那里。
都怪他要组局玩捉迷藏游戏。
盛数算个屁。
盛家又算个屁。
说到最后,阮呦难掩委屈,眼眶有些红,带着几分小抱怨地说:“他们还因为这件事借题发挥,把我送回了福利院。”
她知道自祝池阳回来后,祝父祝母想把她送回福利院很久了。她懂,也知道迟早有一天要回去,但偏偏给她编了个这样的理由。
这也是阮呦至今无法释怀的一点。
…
晚餐结束,阮呦半是松气半是紧张,发泄出来有人听的感觉很好。顾傅琛能听她说这些,她很感激,起身时特别特别想喊他一句哥哥,但第一天见面时不喊,就算现在认定顾傅琛已经可以做她哥哥了,她也不好意思喊出来。
总感觉很矫情。
她顿了顿,沉默地上楼。
等阮呦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顾傅琛给宋闻发了条消息。
半个小时后,宋闻发来盛家的相关资料。
他边看边给祝池阳发消息。
盛家已经在n市定居,飞过去三小时,下飞机后开车一小时。
顾傅琛让助理定了最早的班机,让司机开车去江家。
江淮刚从m国飞回来,行李箱都还没放到家里就被顾傅琛一把拽了回来。
【干什么?】
【去n市给我开车】
【你去n市干什么?】
【把我妹妹的小玩偶抢回来。】
n市。
江淮死都没想明白,他好好一家族继承人怎么沦落到跟顾傅琛做一些“抢夺东西”的事。
哦,还有“劫人”。
上飞机前,顾傅琛还把一叫“祝池阳”的“请”了过来,不准他发消息、打电话,就让他当一个木桩子,好好看着。
顾傅琛坐在副驾驶座上阖眸小憩。
自听到阮呦说的话后,他没办法冷静下来,藏在口袋里的手微微发抖。
“现在去哪你得告诉我吧?”
顾傅琛:“导航上有。”
“行行行,我不问。”江淮隐约感觉应该跟菩萨妹妹有关。
盛家住在一别墅区,顾傅琛到时,里面其乐融融地看着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