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人大力推开,一群人嗡嗡嗡地冲进来。
这群白衣人,正肆无忌惮地摸索着自己。掀眼皮的,摸脉搏的,查伤口的,量体温的,各司其职。
走在前面的一个白大褂,抄起听诊器,凑上前听心跳,未了满意点头,“您还记得自己姓名吗?”
从宥言眼眸转动,缓缓融合着原主留下的记忆,咧嘴笑道:“我大概…姓从,名宥言。”
白大褂竖起五根手指问他继续问:“看这里,这是几?”
从宥言撑着坐起,盯着那五根手指看了几眼,摸着下巴说道:“指尖起泡脱皮,乃毒气淤积,湿气过重挤压脾脏之症。”
白大褂听后一愣…这是正常病患应该有的反应吗?
从宥言打着哈欠缩回被窝:“简单,取赤小豆,薏仁,芡实,山药,鸡内金,砂仁,茯苓,槐花,金银花,百合,乌药叶,烘焙之后磨粉煮粥,一月后,可解。”
后面站着的几个白大褂也呆住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医生,还是距离从宥言最近的那位。
那人收回手掌,笑眯眯地点头,在记录板上奋笔疾书。
“很好,再观察两周,就可以出院了。”
……
康复科的后院。
从宥言坐在床边,正拿着镜子观察着左耳后侧,总觉得这颗豌豆大小的红痣长得奇怪。
怎么说呢,摸上去,是平整圆滑,毫无瑕疵的。
关键就在于,红痣过于平整圆滑,毫无瑕疵了。
想不明白他也懒得想了,支着下巴在纸上写写画画,画得都是陈年旧事。
从宥言出生时,阿爷被封为元帅,阿父是御前大将,兄弟姊妹具是习武之人,是个家底丰厚的官二代。无忧无虑长大之后,因体质纯阳,没有逆脉,才被云游的药谷毒圣看中,收入门下。
每日跟着师傅研习丹术,跟师世伯攻克蛊毒,修炼虽然辛苦,却也乐在其中。
炼制逆行九转丹那天,姹女和蛇蜕的分量明显有偏差。师弟却说这是师傅、师伯,合计出的新方子。
想着大家都是同门,应该不会在炼药时下黑手。所以,卯时一到,从宥言还是带着黑甲虫,准点踏入丹房。
偌大的爆炸声在丹房里爆开时,师傅他们肯定被吓坏了吧?
好在,黑甲虫跟着一起过来了---
从宥言的瞳孔缓缓聚焦对准纸张,上面胡乱画着一个衣衫飘逸的少年,正站在山头,仰天长啸。
未等他发出世事无常的感慨,房门就被人大力推开了。
光着脑袋,一身肥肉的男人带着暴躁闯进门,视线对上之后,他挽起袖子,对着从宥言劈头盖脸的狂喷吐沫。
“从宥言!你又惹事?是不是不想混这行了?不想工作,你早说!叶姐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倒好,在公司楼下玩死遁!”
从宥言眯着眼睛,审视着这只暴躁的猩猩,嘴角泛起一丝讥诮,“你是谁?来此作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