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最后这一拳,甚至就在刚刚犯病的整个过程之中,楚齐光都努力压制了自身气血爆发的力量,以勉强维持在一个第三境极限的位置。
他心中苦笑:‘竟然还要带病上场,我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地上的黄韦铭这个时候终于能喊出声来:“认输!我认输了!”
楚齐光看着对方倒在他面前,一脸后怕的模样,心中那一股股戾气、邪火尽皆消散,精神上更有一种再次升华的感受。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离修道第五境又近了一小步。
‘这毛病……’楚齐光心里说不出地古怪,只觉得自己身上这病越来越奇怪、频繁了。
与此同时,黄韦铭已经被人给抬了下去,一旁的监考官面色惊异地看着楚齐光,判了他胜一场。
考官的高台上,知府薛乘道有些尴尬地笑笑:“想不到楚齐光初入第三境,就能爆发出这么强的气血之力。”
一旁的府学教谕商子洐淡淡道:“必然是吃了很多益气丸才有这个效果,看样子吴家还真是很看重此子啊。”
在他们看来楚齐光一个寒门子弟,初入武道三境后能吃丹药吃到目前这个气血水平,吴家必然是出了大力的。
吴良续的脸上却是闪过不悦之色,但他不是因为黄韦铭输了不喜,而是因为觉得楚齐光吃了太多丹药,在擂台上表现太好的话容易带坏北岳府的习武风气。
吴良续摸了摸胡子,皱眉道:“丹药虽有好处,但就算每日适量服用,吃的多了终究有丹毒累积体内,对日后的练武之路有害无益。而且靠丹药来快速凝练气血,少了磨练意志的过程,气血庞杂,大而不凝,更是不利于未来第四境、第五境的修炼。”
吴良续叹道:“楚齐光这样赢了,就怕在北岳府开了个不好的头。”
吴良续是标准的苦修派,一直反对过度使用丹药,在自己的武馆里也推崇苦修,门下弟子不得胡乱用药。
一旁的教谕商子洐对此倒是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不过吴良续不论年纪、武林中的辈分还是官场中的辈分都远在他之上。
于是教谕商子洐立刻说道:“楚齐光这吃丹药练出来的是死气血,比不上其他考生苦练得来的活气血,爆发有余灵动不足,和黄韦铭一战时的运劲之间还显得滞涩。我看他的实力还进不了前十五,到时候取不了武生,也就影响不大。”
吴良续提醒道:“到时候还请商教谕在府学中宣扬一番,一定要杀住这股歪风邪气。”
教谕商子洐点头同意:“我回去就写文,好好批评楚齐光这种做法。”
一旁的薛哈哈笑道:“吴前辈真是心系全府考生,这番也是老成持重之言。”
就在三人商量着的时候,一名监考官说道:“府尊,江龙羽准备要上台了。”
于是三人又将目光对准了江龙羽的位置。
……
另一边的房顶上,乔智看着台上的情况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胡子一抖一抖:“舒服了,早就该这么打了嘛。”
而在窗边的郝香彤舒了一口气:“楚齐光这小子,竟然这么厉害?他该不会把吴家给他的银子都拿去吃药了吧?不过他现在这样,应该有机会考到武生了吧?”
说着她转过头看向郝永泰:“哥,我问你话呢。”
郝永泰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答道:“嗯……嗯……大概吧……”他心中却是一阵心疼:‘亏了亏了,怎么第一场就胜了。’
‘不过没事,他突破第三境才一个月,就算气血之力靠丹药补充上去了,但其他方面的经验太差,不可能考到武生的,这样我还有得赚。’
郝永泰想到这里,安心地吐出一口气来:‘不过我这样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等楚齐光输了,我分他点银子好了,也让他知道自己没白输。’
就在这时,江龙羽上台了,郝永泰立刻看了过去:“妹妹你快看,江龙羽上台了。”
“好厉害,一脚就把对手踹下台了,这是七杀学派的鬼脚吧?”
“江龙羽的鬼脚太厉害了,步法竟然还能有这样的爆发和变化?”
郝永泰反复思考着江龙羽的这一脚,却感觉自己就算上台也怎么都躲不过去。
“果然是武道神童,这一脚的功夫简直是神鬼难测。”
“我看这次的考生里,能躲开他一脚的不超过三个人。”
江龙羽一出手的确是技惊四座,毕竟相比起楚齐光那样的粗暴爆发、以力压人,他这样的才是真正力与技的结合,展现出来强大的武道搏杀的能力。
考官高台上的薛知府、商教谕、还有吴良续老前辈都看得不停点头,眼中异彩连连,感叹着江龙羽的天赋才情。
陈家的陈月白也面色凝重了起来,不断思考着自己如果遇到了对方,该怎么躲开这一脚。
考上们轮流台上,因为都是点到为止,每一场的时间并不长,来来去去都很快。
大概盏茶的功夫之后,终于又轮到了楚齐光上台了,擂台下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许多考生和观众都看了过来。
这一次楚齐光心中暗暗想到:“刚发完了病,这次总算可以低调一点了,不能再让人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了。我只是来拿个武生,可不是来出风头,然后拉上天宇学派的仇恨的。”
“但就怕对手太弱,我想多打几个来回都不行。”
想到这里,他看向自己这一局的对手,发现赫然是住他对面的陶知越,心中舒了一口气:“这人实力不错,毕竟是未来的武进士,正好我放点水和他多打几招,最后再略胜一筹……”
陶知越看着楚齐光,义正言辞道:“楚齐光,你为了一己之私勾结奸佞,残害忠良……”
楚齐光这一看也就知道对方这又是要政治投机,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拉声望了,然后一个熟悉的感觉就从他心底里涌了出来,那是狂暴的戾气和怒火。
‘我他喵的……’
就在这时,楚齐光突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道是观众?……我的正向关注依赖性人格障碍……碰到这么多观众盯着……所以更容易发病了?’
陶知越突然眼皮一抖,只觉得对面楚齐光的气血剧烈翻腾了起来。
高台上,府学教谕商子洐正说道:“陶知越是厉阳县陶家三房的子弟,年幼时就颇有才名。可惜好高骛远,不够脚踏实地,三年前童试的时候落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