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狱悬着的心也慢慢落回肚子里,毕竟现在只剩下他和苏芷北两个人,再遇上强敌就真的一筹莫展了。
两个人同时瘫软在船上,躺了好一会儿,少女却突然蹦起来惊叫:“不对!这声音不对!”
除去蚂蚁脑袋撞岩石的声音,她仿佛还听到另一种撞击声,很轻,很轻,像在扣门。
鬼狱立刻把耳朵贴在船t上,眼中情绪终于有些变化,他惊愕道:“蚂蚁还没死……它在,啃船?”
几乎是霎那间,一条裂纹从船头蔓延开来,蜘蛛网般布满了整条木舟。现在的小船如同阳光下的泡泡,只需要人轻轻一戳,立刻就能碎为齑粉。
苏芷北不可置信地看着这顽强的妖兽,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竟从它僵硬的面部表情中看出一丝嘲讽。
“该死!”鬼狱将剩下的半瓶魇毒淋在刀上,从蚂蚁最细的腰部如切菜一般把它切成两截。
但是为时已晚,木舟彻底炸成一地烂木头,连捡柴的小孩都嫌太碎不肯搬回家烧火的那种。
“完了呀。”苏芷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手去巴拉那一地碎片,妄想像拼拼图一样把船拼回来。
她知道,可怕的不是船没了,而是船没了以后,他们必须走地表而碰到的那些万年妖兽。
生还几率约等于零。
鬼狱一时也愣住了,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或者能否真的安慰到少女。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没人注意到的角落,断成两截的蚂蚁抽搐了一下。一只兽脚轻轻地抬了起来,仿佛是死前自然而然的肌肉反应。
苏芷北听到风声,和刀子扎进肉的声音。
她感到自己后背滚落下灼热的鲜血,但是并不痛。
她缓缓转头。
鬼狱像个被定格的木偶,俯在她身后,宽阔的脊背仿佛一面铜墙。
灼热的血滴到她脸上,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一只纤细的兽足从鬼狱穴口穿出,像一杆银色的标枪,差一点,就可以杀死她了。
“小……心……”鬼狱说。ρΘ18乄.νιP(po18x.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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