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深入府邸,来往仆从数量虽不多,个个装扮体面,连扫地的老婆子,头上都能绑一条绣花云纹缎带。
更别说青瓦白墙,朱红色的回廊与整整齐齐的花木。陆家是在永州最繁华的地段僻出了一方精致的江南水乡。
了解一点装修的人都知道,就这种纯中式的院子最烧钱,各种雕花楼阁,看着朴素谦逊,实则处处透出三个大字——我有钱。
雨娘子一路走,一路给苏芷北介绍:“这里是前厅,这里是花园,这里是观鱼台,这里是莲池,这里是书房,这里是茶房……”
好家伙,走了近两刻钟才堪堪抵达后院。要是放二十一世纪,搞不好是个收门票的苏浙古风影视城。
早有看门的婆子见苏芷北来了,殷勤地凑上来打帘子:“夫人恭候仙师多时。”
雨娘子领着她入内,在满雕的玉石屏风之后,半躺着一雍容妇人。她头上缠一金鲤戏水银抹额,发髻未理,松散地披散在枕巾上,一张圆脸保养得细腻光滑,仿佛二十多岁的姑娘家,只是近来担惊受怕,少了分血色,多了分病态的白。
见苏芷北进来,她挣扎着要走下床参拜,被少女一把按住:“夫人不必多礼。”
“仙师远道而来,我却无法亲自出门接待,心中有愧。”陆夫人虚咳两声,立刻就有仆人递上一碗金桔子水,“阿雨,还不快给仙师看座。”
屋内一阵忙乱,待得苏芷北坐定,陆夫人才又道:“我这病原先不如何起眼,本来人老了,头晕眼花是常事,但自一个月前,周围常常出现鬼影。我是个信教的人,最怕这些脏东西,既请了道长,又请了大夫,都不见成效。”
“如此过了十余天,那东西越发嚣张,我手上这刮痕便是它的罪证。”陆夫人从被子里伸出她的右手,小臂上有一道十厘米左右的血痂,“实在是没有办法,才盼着靠与云霞派多年合作的交情,请仙师来帮我驱驱鬼。”NΡO18.℃Oм
雨娘子亦附和道:“我家夫人向来善良宽厚,遭此劫难真是老天不开眼。这一月,人都憔悴了许多,还望仙师择个良辰吉日,尽快除鬼。”
苏芷北听完却有些迟疑,按理说五行灵气形成的鬼只是一缕气息,并没有给人造成实体伤害的效果。
但她一个半吊子驱鬼师,面对陆家夫人信誓旦旦的言语,也拿不准判断,勉强答应道:“驱鬼这事不急于一时,我还得先准备些东西,探清了纠缠夫人的小鬼是何种类,才好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