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规矩点。”
回去的路上,这是小禾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只可惜今夜小禾刚刚突破,尚需潜心修炼夯实根基,不宜做更过分的事了,于是,两人回到房中,也只是发乎情止乎礼地交流了一番就作罢了。
小禾随手取了件青色佛衣披上,在古灯旁打坐修行,少女雪发青衣至清至纯,臻至仙人境后,更透着神性的圣洁,看一眼就让人遐想联翩,难以自持。
小禾还睁开了一线眸子,挑衅林守溪,道:“我已入仙人境,道心如冰玉,天塌不惊,你随意施为,若能破我心境,我任凭处置,怎样?”
小禾刚刚破境,感受着体内崭新的境界与力量,意气风发,信心十足。
但她还是低估了合欢经的力量,林守溪将合欢经与散手结合,仅仅半柱香的功夫,就用一双手将这高高在上的小仙子弄得满地打滚,娇躯扭个不停,小禾又羞又恼,也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耍赖似地将林守溪推出门去,锁在了外面。
林守溪早料到如此,也没争辩什么,正好趁着新雪初霁在小语家中散步,赏一赏这清皎月色。
小语的家很大,地形错综复杂,林守溪走了一会儿,迷失在了森林般的楼宇中,一番兜兜转转后,他停下了脚步。
远处僻静的角落里,俨然有个黑裙少女,少女正襟危坐,掌心对空,刻苦修行。
林守溪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轻轻坐下,拿起她身边的书翻看了一下,这些书的书名都很唬人,皆是什么《三十日,冲刺仙人境》、《十年见神百年人神》、《修行的捷径》之类的,给人一种病急乱投医的感觉。
林守溪无声地笑了。
黑裙少女正在炼气,真气大小周天流转,衣裳与发无风自动。
几番修炼之后,少女似进入了某个瓶颈期,她细秀的眉颦起,铆足全力驱动气丸,却始终差了一线,林守溪在她身后坐下,手掌轻轻抵住了她的后背,将精纯的真气输送入她的体内。
黑裙少女神色一动,本就笔挺的腰背下意识挺得更直,她檀口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那颦蹙的眉舒展了开来,像是弯弯的细月。
他们修炼之时,林守溪将湛宫解下,放在死证旁边。
两柄剑久别重逢,竟亲昵地震动、碰撞了起来,像是一对恋人,对彼此充满了怀念与好奇。
“我可没求你帮我,是你自己……”
修行完毕,慕师靖念念叨叨地回首,却见身后空无一人,林守溪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人与剑皆不见踪影。
慕师靖撇了撇唇,抱着死证靠柱而坐,心中竟感到了一阵失落。
当初从三界村回来时,她百般挑逗林守溪,乐在其中,他越是退缩,她挑逗得也越起劲,几乎是百无顾忌,如今林守溪主动靠近了一点点,她却又立刻缩得很远。
自己怎么这样啊……慕师靖感到了一阵懊恼。
她望了会儿月亮,心思重归澄澈,继续打坐修行。
等她再次睁眼时,嘴唇微涩,她正欲起身,看了眼身侧,却发现身边不知何时放着一杯茶,她将茶捧在手心,杯壁尚温。
……
小语府中的日子是宁静的,除了修行几乎无事可做。
清晨,林守溪被楚映婵召到房里,双双修炼了一个时辰,之后才去教导小语。
除了林守溪之外,其他人对于教导小语也都有着难言的热忱。
小语长得太过可爱,教导她时有种给花儿浇水,亲眼看着它一点点抽芽长大的成就感。
“白祝算是教废了,小语这么好的根骨,可千万不能再砸在我们手里了!”小禾与众人达成了共识。
于是,小语的家中,经常会出现四个人围着一个小丫头上课的奇景。
小语倒是不介意,只是这四个老师经常会自己吵起来,小语一边劝架,一边弱弱道:“小语都听师父的。”
说这话的时候,林守溪与她总会心有灵犀地对视,默契得像是相识了好多年。
慕师靖的欺负欲很强,她看着小语可爱的脸蛋,总忍不住去捏,而当小语问起慕师靖对于师尊的看法时,慕师靖屡教不改,她凑近小语的耳边,压低声音,说:“这件事我只告诉小语,小语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然后,慕师靖就在第二天迎来了一顿狠揍,三番两次之后,她怀疑是小语告的密,‘严刑逼供’,小语怎么也不认,拿着真言石对天发誓自己没有告密,真言石没响,慕师靖这才勉强相信,只是次日师尊回来,将她揍得更惨。
这位可怜的小妖女这才相信,举头三尺有师尊。
楚映婵对小语很好,她每日都会给小语准备各式各样的小礼物,每次出门都会特意给小语买点心,她还说过一句很感动人心的话:“我们为何要比谁对小语更严厉,而不比谁对小语更好呢?”
彼时小语正在认真吃冰粉,她听到了这话,回想起这些年对楚楚的所作所为,不由倍感羞愧,当即扔下冰粉,一头扎进了二师娘的怀中,蹭来蹭去。
更多的时候,是小语与林守溪独处。
林守溪对待小语的态度极为端正,无论是教书育人还是责罚惩戒都一丝不苟,严肃的气氛令得小语想要调戏师父都战战兢兢,不敢施为。
每日总结课业时,小语都会主动趴在矮榻上,在小腹下垫一个枕头,等待责罚,这时的她是最乖的时候。
但今日,小语显然有些叛逆。
她将所有的戒尺、竹棒、教鞭都藏了起来,任林守溪怎么找也找不到,她还在一旁嬉笑着说:“师父今日可不能惩罚小语了哦,我就不信师父舍得动手打小语。”
林守溪听了,揪着小语的耳朵,将她摁在书桌上,狠下心,抡圆了胳膊抽了一顿,将小语打得哭哭啼啼,临走的时候,林守溪还让小语写一份检讨,晚上他要检查。
林守溪走后,小语唇角挑起,露出了愉悦的笑,她哼着小曲,摊开纸张,咬着笔头思考检讨该怎么写。
楚妙推门走了进来。
四人无人时,楚妙经常偷偷来看她,小语早已习惯,未觉有异,继续写着检讨,笔走如飞。
“有查到什么吗?”楚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