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我将埋葬众神 第234节(2 / 2)

“不过他也是,怎么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一点不将我放在眼里。若这样下去,他可就要从正人君子变成轻薄孟浪之徒了……还是说,他本就如此呢?楚映婵!你可不能再因为一己私情纵容包庇他了,你是他师父,将他引入正途是你的责任。”楚映婵认真反思。

这对师徒的想法竟不谋而合,两人都想将对方引入他们认为的正轨中去。

教诲完自己之后,她的心情也舒缓了些,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她怔怔地看着窗外昏暗的世界,只觉得时间过得又快又慢,小的时候,她就常常喜欢这样坐在窗前,盯着外面幽蓝的天空看,一直到晨光降临,可不死国的天空永远不会明亮,于是她又感到了孤单。

似是想起了先前的对话,楚映婵心血来潮,从衣柜中再度翻出了那茶色古篆的薄袜,这一次她不再扭捏了,薄袜顺着雪白的足尖捋起,水一般淌过她的腿儿,紧贴肌肤,将其尽数包裹,她撩起红裙自赏着,脸又飞快地红了。

林守溪偷偷打量着这一幕,更有大获全胜之感。

忽地,林守溪瞥见了一旁的白裙,那白裙染着血污,叠得方正。

——这已三天过去了,她为何迟迟不洗涤这裙子?

林守溪的心中不由泛起了疑惑,他觉得这不像是楚映婵的作风。

很快,楚映婵给了他解答。

她穿好薄袜,在地上绕了一圈以后,目光也不谋而合地落到了那薄裙上,她心中一动,拿起了白裙,犹豫之后将它展了开来。

林守溪看着那沾染血污的衣裙,起初不以为意,片刻后却是震住了。

他发现,白裙除了大团的血污之外,竟隐约还有一些凌乱的血指印,那些指痕分布很广,如裙上的绣花,最集中的却是后背与腰肢之下……

昏迷之际,我……到底做了什么?

第167章 何以不相欠

林守溪心弦绷紧,开始回忆昏迷之前的事。

但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那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沉沉的梦。

他醒来之后与楚映婵闲聊时,她倒是无意间答过一句‘放心,你睡觉向来很规矩的’,当时不觉有异,如今回想,隐约有欲盖弥彰之感。

难道……

林守溪立刻摒弃了陡然冒出的念头,重新梳理这一幕:白裙沾满血污并不奇怪,当时满身鲜血的自己与她相拥,自是将那胸腹与下摆一块染得艳红,至于后面……他将她抱回了王殿里,裙后留有血手的指痕也是合情合理的。

昏迷时的他意识模糊,醒来后的他也可以假装没看到这一幕,不知者无罪,只要他足够心狠,一切全然可当作没发生过,但……

楚映婵捏着衣裙两边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她樱唇轻轻摇颤着,情绪没有化作语言从唇中流出,却还是在那水光潋滟的清眸里显现了出来,万千情愫溅成一片迷离的光,美得不可捉摸,足以令恶魔心软。林守溪败在了她的目光下。

他平躺着,注视着天花板,思绪盘旋升空,像是回到了两天之前,他根据上面的指痕认真复盘起了当时有可能发生的事:

昏迷后的他紧紧抱着楚映婵,软玉在怀,香风缭绕,体内原始的本能被激发了出来,违背了他清醒时的道德,行了禁忌之事……也不知当时楚映婵是不是醒着,有没有阻止自己,还是说……

楚映婵明明是知道这件事的,可她却故意隐瞒了实情……再联想起这两日楚映婵背地里掩不住的思慕与娇羞,先前还显得荒诞不经的念头一下变得真切了起来。

难道说,我们已经……

如冷水浇头,林守溪浑身发冷,他知道,如果他真这么做了,既对不起小禾,也对不起楚映婵,同时,自己的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丢掉,他也也无法抑制地感到沮丧。

思绪万千最后都归于一声叹息,楚映婵的叹息。

她看着裙心如洇的血痕,忽地叹息,立刻将白裙重新叠好,收纳到了包裹里,用其他衣物将其严严实实包裹,做完了这些,她又自责似地说:“你这又是何苦呢……算了,希望他永远不知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手放在了小腹上,这本是不经意的举动,可落在本就多疑的林守溪眼中,却引起了山呼海啸的狂澜。

他飞快想到了一幕:多年之后,他与小禾携手拜访神山,途径山腰楚门,门庭放着白鹿,冷清依旧,一袭素裙的仙子在门口闲扫落花,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他问这个稚童是谁,仙子只说是新收的徒弟,要从小养起,他喊了一声小师妹,逗弄一番后就与小禾向着仙楼走去,浑然不知身后白衣仙子目光哀伤,待山径不见人影,才轻启樱唇,以微弱的声音说‘那是你爹爹’。

想到这里,林守溪背生冷汗,骤然涌起的情绪仿佛注入脊髓的猛药,令重伤躺平的他笔直坐起。

几乎同时,收拾好衣裳与情绪的楚映婵开门走出,她见到这一幕,也大吃一惊,连忙来到他身边。

“你怎么了?”

“我感觉身体恢复了些,想……试试。”林守溪说这话的时候,身体剧痛无比,像是根强行掰断的筷子。

楚映婵看他强忍痛意的模样,又怜又恼,道:“伤还没好,逞什么能?快躺回去。”

她以手臂托着林守溪的后背,让他躺回了榻上,小心地检查伤口有没有重新裂开。

仙子神色谨慎,面容温婉,林守溪的脑海里则依旧萦绕着先前荒唐的念头,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也不敢多问,无论如何,白裙红印铁证如山,他必须为她负责。

“师父刚刚是在生我的气么?”林守溪问。

“我与你怄气做什么?”楚映婵淡淡地笑了笑,说:“你那些轻佻的话语错漏百出,为师只是念你病重,不屑于拆穿罢了。”

“是吗?那我们重新争辩一番?”林守溪佯作挑衅。

楚映婵准备的话语他都已看过,他想顺着她的话说一遍,让她高兴一下,楚映婵粉唇微张,战斗欲却只是一瞬间的,她很快垂下眼睑,双手叠放于膝,说:

“我收你为徒,应教你剑招法术,传你大道至理,而不是为了一己薄面争辩不休,你诡辩有错,为师却也有不对之处,我们应当互相勉励才是。”

“……”

她怎么不按计划出招呀……林守溪叹了口气,觉得她的心思真如仙楼外的云,变幻莫测。

“师父说得对,弟子受教了。”他只好这样说。

“又在敷衍师父了?”楚映婵目光微怨。

“不敢。”

林守溪诚心诚意地说,听上去却还像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