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后面理货的就跟老王说,“你不要看老金就这德行,说不定老金福气还就在后头呢。这老子能成的,护犊子护的紧的,儿女未必有出息。这越是没人管的娃,越容易有出息。娃们没有人能靠,小小年纪就知道得靠自己。这种娃反倒是更容易成才。”
当然,这话也有道理。不过就是旁观的人看的生气就是了。
四爷并不知道老金拿钱干啥了,他也无所谓老金拿钱干什么。
你养了我,我肯定是会养你的!其实子女对父母的孝顺,也不用宣扬的人尽皆知。这要是亲的,四爷也就不会这么做事了;就因为不是亲的,这个孝顺是真的,也得叫人看得见是真的。
况且,老金也好这个面子。那这个面子我充分的给你,满足你的虚荣心。这也是一种孝道!
公社就在跟前,门口的五颜六色的蜀葵种在墙根下,开的正好。他还在想这种子眼看就能收了,回头收一些给桐桐带回去。如今能种的花卉不多,就这最常见。
进了公社的大门,正中间有个正堂,平时开会就在这里。
但是平时办公的办公室在两边,两边各有两排青砖青瓦的,是办公所用。再往后,还有半砖半土坯的几排房舍,那是宿舍。
江英还在外面擦车,看见四爷就会议室的方向。
哦!得去正堂。
四爷跟江英摆了手朝正堂而去,门虚掩着,他敲了两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是冯远。
“冯主任,我听到广播了。”
冯远一脸的笑,“来!进来。”
进去之后里面坐了七八个,四爷跟一二把手问好之后,只能云问候,“各位领导好。”
好好好!坐。
四爷去旁听席位坐去了,没有围坐在桌子边上。
冯远心里点头,这孩子灵性的很。
皮领导就笑,“老来来!坐过来,要不然还都得扭头看你。”
四爷起身,敬陪末座。且跟那些领导空了好几个位置。
高主任就点了点报纸,“这个文章是你写的?”
“对!在饲养场干了一年,有一些心得体会,也有一些思考,有一些感触,也发现了一些基层解决不了的问题。这才整理成文字,没想到发表了。”
整理成文字,没想到发表了?怎么发表的只字未提。
冯远看了高主任一眼就笑问:“寄去报社?年轻人真有想法,敢想敢干。”
“没有寄!是去了省城,送去报社的。”
送去了,人家就发表了?换个人试试?哪有那么简单?
小伙子嘴很紧呀!
高主任看了领导一眼,就道:“也幸而你发表了这么一篇文章,这才叫我们知道,我们社员中有这样的才子。有才华,就要重新使用。埋没人才那是我们工作的失误。你看,你有没有意愿换个岗位,利用你的特长,更好的给社员服务。”
冯远就靠在一边观察这小子,就见这小子脸上带了三分意外、三分惊喜,三分感激,还有那么一丝惶恐,赶紧站了起来。一张口就说:“我是咱们公社的一份子,自然是要听领导的话。”
这个话说的,一办公室的人都笑起来了。
高主任就说,“咱们还缺个办事员,你觉得怎么样呀?有没有信心胜任?”
冯远侧脸看这小子,就见这小子沉吟了一下,再开口话却是这么说的,他说,“感谢领导的信任,能跟在领导身边,那是学习成长的好机会,自然是求之不得。我的长处在于写文章,我以后还打算写更多的贴近基层的文章,再亲自送去。这是对咱们公社社员的一个激励。我会把握通讯员和办事员之间的关系,尽量做到互不干扰。”
这话话音一落下,冯远就眉头一挑。
高主任就看皮领导,明显有些沉吟。
这话什么意思呢?这话句句都是愿意,但是,他聪明的点出了一点:我若是留在领导身边,那我文章里的一些东西,在很多人看来就会显得不那么公正。这就有拍领导马屁的嫌疑了!这不仅不会对公社的工作有利,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所以,对我的安排,还请再考量考量。
冯远就递话,“贴近基层的文章……这很重要。”
“对!”四爷就接话,“省报也有意更多的关注农村、农业、农民,对于农业生产的方方面面都希望能有更朴素的报道。”
高主任就看皮领导,“我觉得除了办事员,公社的农业技术员这个岗位也是好!给年轻人学习的机会,他们有文化,善于总结,也能更好的了解最真实的基层现状。”
皮领导就笑,“小金呀,这个通讯员的工作很重要,社员们也需要这样的激励。出于这样的考虑,你先在专、精的岗位上锻炼一段时间。”
四爷赶紧就道,“听您的安排。”
冯远起身给这小子倒水了,这小子将来的前程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