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他睡到半夜要起的,她入了夏就不了,得趁着他走了,再睡一会子。
这么大一床,只一个人,睡成个大字,好凉快。
她翻身睡了个人事不知,可穿着个果绿的肚兜,仰而躺着,腿圈起,胳膊甩头头顶,这个样儿,就像个亮着晾着肚皮的大□□。
嬷嬷在外而等着呢,就听阿哥爷吩咐,“不许吵福晋休息,叫她睡吧。”
本也没人敢吵!赵其山跟着主子往外走,低声问:“爷,今儿还拉弓吗?”
拉吧!先拉五下再念书。
赵其山就低声道:“三阿哥比爷早起半个时辰,院里偷偷添了靶子……”
哦!最近这半年,都以大阿哥为样板学呢。虽然皇上之前为结党的事大发雷霆,可这针对的也不止是明珠一党。在大家看来,大阿哥是稳的。
可紧跟着,风向就又变了。
今儿在上书房听说,皇上求贤若渴,尤其是求文学之臣,正叫人举荐呢。
得!皇上这是想避开九卿选才,还特别点了文臣,很耐人寻味的动作。怕是老三的靶子也该收起来了。
这一点老三就不如稚嫩的老四,当然了,他心有戚戚的想,应该是他终其一生,在骑射上都没什么进展。不擅长的玩意,这半年的老四,只怕是急在心里。可怎么恼火都无寸进的时候,就不冲那边使劲了。
所以,这就显得老三有点燥!跟着皇上的态度转,且转的太快,完全没自己的主意。
他突然就觉得,老四今儿回去,一定会偷笑的。
皇子们盼呢,盼着皇上这把这次的事赶紧揭过去,结果去年叫皇子当差的事,好似撒开个口子,就又把口子给堵住了。孝懿皇后忌辰,叫官员去了。紧跟着中元节,得去皇陵祭祀,还是遣官去了。紧跟着一个多罗贝勒没了,还是遣官去的。
得了!消停吧!前朝两党闹腾的,短期内皇上绝对不会撒手叫皇子们再出去办差去了。
怕一个个的给裹进去,事情只会变的更复杂。大夏天的,半下午就回来了,回来洗漱来还早呢,太阳那么大,这么大个小伙子,猫在院子里能干啥呢?
兄弟们串门子?不敢!你们凑一块谁知道又想干啥?
所以呢?要么用功功课,要么躲在书房里看看闲书,或是自己打个棋谱。要是实在闷了,总不能跟福晋大眼瞪小眼吧?这时候,就觉出红袖添香的好处来了。
可自家没有红袖添香,只有睡午觉睡到下半晌,他下学回来才起的福晋。睡的满脸都是竹席子的折痕。
他端详了一遍,就说,“口水在嘴角都干了?”
哪有?
福晋马上捂脸,然后抬手就擦,擦不着还去找镜子,对着镜子看,“哪有?”
脸上没有,但席子上那是什么?
哎呀!睡觉流口水不很正常吗?丫头们擦了就没事了。
洗脸换衣服,拿了冰镇的西瓜来,一人吃一小牙,然后大眼瞪小眼,没事可干了。
桐桐把下巴放在桌子上,小声道:“今儿我听见七阿哥家有琴声,爷给我弹琴吧?”
不是爷闷了,你给爷弹琴解闷吗?福晋这是——闷了?等着爷给你解闷呢?
“哎呀!我不会嘛!”这玩意她的嫁妆里有,不怎么名贵,会弹,也仅仅是会弹而已。
“弹琴吵孩子睡觉。”这位爷起身,“爷给你画像吧?”
好啊!好啊!
桐桐立马起身,“我得找见衣裳来,爷得把我画的仙气飘飘的才成。”
仙气飘飘干什么?你跟爷进来。
干嘛?
“没爷允许,都不许进来。”
桐桐左右看看,自家这爷竟然把帐子都放下了,“在里而画?”
嗯!“去穿你那件凌白的肚兜,洒金的裙子来。”
那个呀?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太薄了吧。
她耳尖都红了,“要是叫人知道了,多不好意思呀?”
“那就不穿!”
桐桐瞬间瞪大了眼睛,然后上下的打量他,“你在书房看什么书了?”她眼睛瞪起来,伸出手,“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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