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美,”郑桑递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忍不住发笑,戳了戳秦徵,“诶,你也是个男的,帮我猜猜公子衍的心思呗。你们男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话一出口,郑桑便觉得自己问错人了,因为秦徵根本不喜欢她,能说出个什么来。不过退一步讲,能告诉她不喜欢什么也是好的。
什么叫也是个男的。
秦徵心中窝火,直言直语,“他压根不喜欢你这样的。”
他问过公子衍了,再说了,但凡男人有那么点心思,还用郑桑整大半年没进展?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郑桑虚心请教。
“公子衍喜欢能和他谈诗论道的,”秦徵上下扫了郑桑一眼,轻蔑中又带着点得意的笑,“你全无文雅之气,他自然不喜欢你。”
“如何才能文雅?”郑桑继续追问。
她宁愿为了公子衍改变,也不愿意放弃公子衍,到底是有多喜欢人家。
秦徵心中不知为何有点五味杂陈,回答得多少有点不着边际:“读读书,再学学他们,取一个好听的名号。”
这也不全怪秦徵离谱,诗书气韵哪里是一时半会儿能养起来的,何况是面对文采斐然的公子衍,不过是附庸风雅。
奈何郑桑听进去了,若有所思,“好听的名号?”
秦徵眼角余光瞟到正在思索的郑桑,状似开玩笑地出主意:“我帮你取一个,就叫‘如玉’……”
“如花如玉。”秦徵接着说,憋笑。
如花!那个身材臃肿的如花,秦徵竟然拿她与如花相提并论!
“你竟敢嘲笑我!”郑桑气得跺脚。
而秦徵早猜到郑桑会这么理解他的意思,老早就跑开了,免遭她毒手。
郑桑是跑不过他的,她已经有自知之明。郑桑抬手就想把手里的铜锁朝秦徵扔去,又担心真砸到人。
旁的男人,大抵她哭一下就好了,可眼泪对秦徵无用,他还会说她水喝多了。
郑桑真是越想越气,站在原地生闷气。
不见郑桑追打,秦徵也没跑躲的乐子了,远远见到郑桑苦着一张脸,心中竟浮起些恻隐。
郑桑在意容貌,莫不是他这个玩笑太过分了。然则“如玉”这两个字,秦徵觉得很好,也很配她。
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她根本没必要和任何人比。
而郑桑是真的没有什么文气,不会想到这句诗。
于是秦徵又折回去,试探问:“生气了?我……”
话音未落,郑桑原先有些凄苦的眼神一变,一把拽住秦徵,乱拳朝他招呼。
她哪里在伤心!
他忘了她最会演戏,眼泪说来就来,真是不该对她心软。
秦徵与郑桑纠缠在一起,挨了郑桑几拳,虽则不疼,但还是很不服气,“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也会孔夫子那套了!你不是最瞧不起儒生吗!”郑桑刚才是真生气,并不是故作姿态、蒙骗秦徵,她也没想到素来铁石心肠的秦徵竟然会动容。
他既凑过来了,莫怪她动手动脚了。
二人在人来人往的街市打打闹闹,不小心撞到一个男子。
“不好意思!”郑桑站稳身体,连忙道歉。
“没长眼睛吗!”那名男子语气十分不善,转头看见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气便消了几分,多看了几眼。
男人打量的眼神,让秦徵很不舒服,上前半步挡到郑桑面前,赔礼道:“撞到彭小郎,真是抱歉。”
君子不夺人所爱,彭圭见美人身边有人,何况还是认识他的,他就不自讨没趣了,送一个人情,携着身边的娘子离开了。
望着男女远离的背影,秦徵随口念了一句:“又换一个了。”
“什么?”站在秦徵身后的郑桑问。
“我说他身边的女人,上回不是这个。”名字忘了,但绝不是这个女人。
“你认得他?”
秦徵学着公子舁的语气,“那可是彭少府的大儿子,彭圭。”
“谁!”郑桑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