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朋友道义上来讲,许秩既然来了,秦徵肯定是支持许秩的,而且这个题出得也太量身定制了吧。比许秩文章好的,比不过他骑射,比他骑射好的,写不过他文章。
这和内定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都只是秦徵的猜想,过日子,终究是那两个人的事,他、秦王、秦衍,都不能代替作答。
秦徵说:“一切还得看阳兹公主的意愿。”
“阳兹的意愿……”秦王打趣道,“孤当初给许家小子和阳兹赐婚,许家小子也是这么说的。当初不要,现在又来选,当孤的公主是什么?若不是太后想在阳兹十六前定下来,可不会这么便宜他。”
难不成这就是当初乐家一案秦王给许秩的赏赐?秦徵得到了官位,许秩得到了赐婚,难怪许秩会含糊其辞了。不过今日来选,当日又拒绝,是有点闹笑话似的。
嬴阴曼也正是想看这个笑话。嬴阴曼会主动提出选婿,是在赌气,也是在设圈套。许秩最好不要来参加,不然她会尽情嘲笑他朝叁暮四、朝令夕改,她也绝不是无人要的可怜鬼。
这无异于拿终身大事当儿戏,简直胡闹,许秩心想,不过不胡闹,就不是嬴阴曼了。
现在,许秩把话和嬴阴曼说开,嬴阴曼反而不敢来看了。一旦去凌云台旁观,秦王最后选定,好像就是她也默认愿意嫁给这个人。
嬴阴曼绝不可能承认。
这是嬴阴曼与许秩二人的暗斗,旁人看不懂,只觉得奇怪。
东安在武思苑看完热闹,始终没看到阳兹现身,便去找阳兹。
华丽的宫殿内,嬴阴曼百无聊赖,盯着一只乌龟出神。
大冬天的,乌龟都睡死了,缩成一团,有什么好看的。
东安好笑地说:“今日你选夫郎,竟然不去看看,反而在这里看什么缩头乌龟。”
“有什么好看的。”嬴阴曼淡淡地说。
“还是有那么点看头的,”东安戳了戳乌龟壳,“我竟然不知道,许循之的马射如此之好。”
众人印象中的许秩,是温润如玉的才士。许秩不显露,他们也都忘了,许秩生在无拘无束的旷野,父亲是骁勇的将军,他很小就会骑马射箭,而且成绩斐然。打水漂,弹飞鸟,少年人的意气,他曾经都有。
只是一切都变了,随一抔黄土掩盖,成了现在人们所知的许循之,一个崭新的许循之,这无疑是个非常痛苦的过程。
但骨子里的东西,是无法轻易改变的。
嬴阴曼都懂,说起来却轻飘飘的,“他生父是骁勇善战的将军,子承父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