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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围(2 / 2)

第七封 枸慈 8550 字 2023-02-06

破天的笑显得有点突兀,“我果然没看走眼,你喜欢那种类型。”

谢佳菀沉着脸扭过头,刚好下课铃打响,她自顾收拾东西。

“说实话,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只是跟着他们见过他几次。哎……跑这么快害羞了还是怎么……”

“我约了医生,不跟你说了!”

就这样半真半假的小跑出教室,谢佳菀站在楼梯平复了一下思绪,依稀记得昨晚和叶栩在酒吧门口的纠缠。

在心底骂了几句,她又不敢耽搁太多的时间,在拥挤的人流中往一附院走去。

还是去得晚了,约的专家已经离开医院,折腾了几天,到头还是扑了空。

下来时她没坐电梯,晃晃悠悠地观赏了一下这所在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医院。像新州那种小地方的三甲医院根本没法和这里比。

她从二楼平台区穿过,想着从平台再坐扶梯下一楼,可一出拐角,就看到站在化验室旁边的一群人。

第一次看到他穿白大褂的样子,贴合的尺寸把他精瘦优越的身型勾勒完美。白色似乎给他成长中惯有的黑融合了几分绅士和严肃,他双手插兜,和另一个医生说话。

身后跟着三四个学生,都是女孩子,各个靓丽高挑,即使戴着口罩,也掩饰不住被遮住的面容。

她原本想快速走过去,可不承想听到有人大叫她的名字。

“谢佳菀?”

唐苏还是和当年在校时一样大嗓门,来来往往的病人都张望过来。

“我没看错人吧,你怎么在这儿?”

谢佳菀感觉左前方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自己,她知道唐苏记忆力极好,生怕她与此同时又认出梁从深,于是急忙拉她走到一旁。

本科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唐苏考上了协和的研究生,毕业后顺理成章进了南州医科大。这么多年,大家之间虽鲜少联系,但离得不远,也总还是能听说彼此的大致情况。

唐苏还赶着工作,两人只寒暄几句,约了得空吃饭就分开了。

原本她想要原路返回,不坐什么扶梯,可刚一走出柱子,就看到他依旧站在那里。

他的学生已经离开,他按下笔尖,插进胸前的口袋里,好像并不打算和她说话。

此刻再掉头,倒显得她多此一举了。硬了硬头皮,她试图面不改色地从他身边路过。

“唐苏是吧,你大学舍友,当时的专业第一。”

短短一句话就让她停住脚步,咽了咽口水,心里竟泛起些苦涩的往事。

以前她老在宿舍和他视频通话,每次他的视频一打进来,全宿舍的人都停下手里的事情赶过来凑热闹。

宿舍四人,她是当时唯一有固定男朋友的,还是个算青梅竹马的高中生弟弟,好不让人羡慕。

他低低笑着,似有嘲讽,“人家协和毕业,现在已经是主治医师了。”

“你是不是一刻不挖苦我心里就不舒服?”

“我是提醒你,做人要有点责任感和危机感。”

她冷笑挪开视线,“我又不是你的学生,梁教授有那么多女同学跟着,随便找哪个说教,都比和我这个不求上进的老阿姨费口舌要强。”

说完,她去看他,果然见他脸色沉得像块碳。只可惜,她并没有很强的快感。

报应很快就来了,从正前方有几个飞奔的护士推着治疗车笔直跑过来。她们已经尽力紧迫叫人群避让,只可惜她刚才太沉浸与和他争个你死我活,反应过来时,臀部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脚底踉跄,她下意识地往前扑扇几步,险些撞到墙角。

他冷眼看着,像是丝毫不在意她的出糗,只是端着脸往护士飞奔的方向看去。

空气中似乎还弥散着摩擦生热后的火花,有人嘀嘀咕咕议论,不知道是不是又有哪条人命危在旦夕。

这在医院是常发生的景象,不管是谁,都习以为常。

谢佳菀心里堵得难受,拢了拢肩上的包,可只走了几步,便被一个穿着鬼马的男人拦下。

“小姐,看病啊?那个科室啊,我帮你预约。”

谢佳菀警惕地瞪他一眼,想着在这样的场合他也不敢乱来,于是不予理会,可谁想到他变本加厉。

“唉美女,跟你说话怎么不理人呢?”

“我不认识你……”她提高音量,试图让周围都听见。

可那男人不依不饶,“不认识就现在认识认识,我在医院有人,到时你想看哪个专家还不容易。”

“不好意思,先生,她是我的病人。”

头顶磁性沉稳的声音响起,熟悉的身型挡在她与魔鬼间,驱散了她体内四起的恐惧。

“你?”男人明显语气不悦,后退几步打量梁从深,满脸不服。

梁从深没再说话,身形未动,可身边有人认出他,惊喜叫道:“这不是梁教授吗?”

听到这话,男人才把怀疑和不屑打消,在一拥而上的人群里不甘不愿地又看了眼他身后的谢佳菀,悻悻离开。

梁从深换上专业的笑,对认出自己的人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看了眼垂眸恍惚的她。

“走吧,还有些事宜我需要和你交代清楚。”

一时间,仿佛有个从记忆深处传来的少年音与此刻低沉的男声重合。

“走吧,让你以后还跟不跟我闹脾气。”

那时候她下晚修,被外校的混混堵在街角,他骑个电动车路过,横绝在她和那几个人之间,趾高气昂。

“长没长眼,老子的人也敢撩?”

那是他们长大后第一次见面,他出现时,她根本认不出他,还以为自己半路都能遇到个护花使者。

后来她坐在他的身后,等红绿灯的时候,她正盘算怎么开口谢他,他却扭头盯着她。

正在她头皮发麻,以为自己才出虎穴,又入狼窝时,他一本正经的问:“佳菀姐,你真不记得我是谁?”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老老实实地叫她“佳菀姐”。

身边的人当然不知道短短半分钟,她的回忆抽丝剥茧般地铺陈在她的脑海里。一声轻蔑地玩味话刺得她心里一痛,“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有魅力,到哪里都能遇上这种烂桃花。”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他。

她其实从来不觉得自己长得多漂亮,很多张扬的自信,都是他给她的。

小的时候,她就觉得他长得不赖。长大后,他更英俊潇洒,是在校园里备受女生追捧的角色。而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和这号人物扯上关系。

她只有在他面前才会笑谈:被他看上,狂热的追求,执迷的占有,是她唯一觉得自己魅力爆表的时刻。

以前她嫌自己腿粗,即使是炎热的夏天,也从不肯穿短裤、裙子。而每一个男孩,都喜欢看自己女朋友穿性感漂亮的小裙子。他就会一次次鼓励她,说好话哄她,送好看的裙子给她,让她和他出去玩的时候穿上。

甜言蜜语听久了,她有时候真的也觉得自己的腿其实也没有那么难看。

“还行吧,没有你魅力大。”

冷冷淡淡的一句话,明明该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和醋意,可时隔多年再从她嘴里说出来,真的就好像只是一句应承敷衍的话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