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傻笑什么呢?”
小招的声音响起,将她的回忆打断。
白歌顿时有些警惕的抬头问道:“你昨晚有没有听见我说梦话?”
“啊?”小招茫然的看了眼红杏。
红杏将衣架上的外衣拿下来,摇摇头:“没有,姑娘你只是一直喊热,没说别的。”
白歌敲了敲脑袋,这会儿才觉得有点昏昏沉沉,隐约还有一丝钝痛。
小招见她颇为头疼的模样,连忙将她的手按下,自己用手指轻轻帮她揉按着额头。
“姑娘别想了,许是这京中酒酿做法不同,醪糟煮的火候差了些,后劲儿大。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
白歌自然不会说自己在想的是裴桓,而并不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是神色淡定的点点头。
“嗯,既然想不起来就算了。”
小招见她神色好转,这才开口道:“对了姑娘,今早的时候大姑娘那边派人过来叫你醒了过去一趟,说是寿宴的事情找你商议。”
“呀,你怎么不早说。”
白歌立刻从床上下来,将胳膊伸到红杏早就准备好的外衣袖口里。
红杏站到她身前帮她系着扣子,忽然出声道:“姑娘这扣子系错了,看来昨日真是醉的狠了。”
白歌摸着自己脖颈前那颗扣子,忽然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只是还未来的及细想,便又有戚白玉院子里的仆人过来催促了。
她连忙让小招给自己梳好头发,领着两个丫鬟到了戚白玉的玉漱院。
第十一章
玉漱院中。
一进门,白歌便瞧见了正在房间里踱步的戚白玉。
她脸色苍白浮肿,眼下青黑,眉间带着一丝焦虑。
白歌被她这副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走上前关切问道:“大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脸色这般差?”
戚白玉见她过来,忍不住先是细细瞧了她几眼,却见她脸上神色如常,只是在见到自己后带了几分担忧,似乎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戚白玉心中不由越发慌乱,不过还是强撑着扯开嘴角,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临近母亲寿辰的日子了,总觉得准备的还不够,还差些什么,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如意,闹得我半宿没睡好。”
白歌听了便放下心来,坐在戚白玉身边安慰道:“大姐姐你且放宽心,这两日我们宾客名单和采买清单都对过几遍了,戏班子也都联系好了,就是真还有什么不完美的,也不过是些不碍事的细节,你别这么紧张。”
戚白玉听完,勉强笑了一下,下意识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
这时她身边的丫鬟云香忽然道:“七姑娘,我们夫人前些日子派人给你做的衣裳今早刚送来了,婢子带您去试试吧。”
“啊?”
白歌愣了一下,觉得这话题转的有些快了,险些没跟上。
戚白玉连忙放下茶盏跟着道:“对,你快去试试衣裳,正好是给你寿宴那天穿的,试试有哪处不合身再让她们改。”
“哦,好。”
白歌被弄得一头雾水,却也只能顺着戚白玉应了一声。
云香笑盈盈的道:“七姑娘跟婢子到厢房去吧,衣服都在那边呢。”
白歌点点头,便领着两个丫鬟,跟着云香出了戚白玉的正屋,去了隔壁的西厢房。
戚白玉待她走的再听不见脚步声,脸上神色瞬间阴了下来。
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冷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不是都安排的好好的么,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岔子?”
一边立着的丫鬟荷香连忙跪下来,回道:“夫人,这事儿真是蹊跷的很,昨儿婢子让徐婆子把七姑娘送进莫妄斋之后,那徐婆子再就没出来过,之前收买的那两个在莫妄斋伺候的也都联系不上了。”
戚白玉气道:“什么叫联系不上,都在府上呆着,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荷香脸色微白道:“婢子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刚刚婢子出去打听了一下,自昨晚道现在就没人见过徐婆子,也没人见过被咱们收买的那两个小厮。”
“怕是,怕是——”荷香说着偷偷瞄了一眼戚白玉的神情,“怕是落在三爷手里了。”
戚白玉神色登时一变,嘴唇微颤,最终还是闭了闭眼,一个字也没憋出来。
说起来,昨夜的事戚白歌已经盘算筹划了有小半个月。
先是安排人收买了莫妄斋洒扫伺候的小厮,趁着谢尘和身边的近随都不在,让人里应外合悄悄将已经被迷晕的白歌送到谢尘的屋里,又在谢尘的屋里燃了效力极强的催情香料。
只待谢尘催情香的效力发作,再看到床上与云莺肖似的美人,她不信他能忍得住。
到时只要莫妄斋的小厮出来报个信,她就可以带着人前去莫妄斋捉奸当场。
谢尘干出这样欺侮妻妹的不耻之事,便是知道有人陷害,又能如何,他是有口难辩。
再加上白歌肖似云莺,便是连谢府众人怕也不会怀疑。
若将此事传扬出去,身为今科会试主考官,谢尘怕不仅会被皇上申斥一番,更是会被政敌抓住机会攻击,延缓入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