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墨看主子本就白皙的一张脸在夜里惨白如幽魂,心想那老御史说的都是什么屁话,想张口劝慰,又不知该怎么去劝,说老御史看错了,公主对主子那是动了真心的,这话光是想想都觉心虚。
老御史的话少说也有九成真,他知道,主子也知道。
所以主子才不顾家中劝阻,身为主人家却中途离场要他备车,至于去哪,还用说么
桐墨磨磨蹭蹭地套上缰绳,犹豫道:“主子咱们别去了成吗?家中家中设宴主人怎么能离场呢”
季惊鸾移目看他,眼中一片冰寒肃杀,“备车。”
“是。”桐墨不敢再劝。
季惊鸾阖上双眼,近日操劳,瘦削的身体扛不住初秋的凉意,心底如眼底一般寒凉。
初登家主之位,他总想等一切平息再去寻她,但世事繁杂,何时才算平息?他不寻她,她便杳无音信,到后来,他竟不敢寻她,虽非本愿,他还是如她所言接过了季家,现如今他可以举季家之力只为庇护一人,可那人的真实心思,越是了解越看不破。
她能心甘情愿走进他的羽翼之下吗?
天色渐明,昨晚留在花楼过夜的人陆续离开,虽然声名狼藉,程玉自觉也没必要让人再瞧热闹。
除开不想让人真的将季惊鸾同自己扯到一起,她也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自己同紫荆的关系,玲珑阁搜罗的消息不可或缺。
她用眼神示意,不管现在心里作何想法,紫荆仍是极为听话,自觉退后几步,低头候在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