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呆在家,天天被墨霜门那些破事烦着。他接收的是第一手消息,甚至因为能够读取记忆比别人看得更透,有种自己摆脱替身困境的感觉。
别人看来却不是如此。他原先被养在景王府,独得宠爱,而今回到了家里还是跟景王牵扯不清。景王派了大队人马看着他,在他家旁边买个宅子方便“宠幸”,但也不耽误抓秦洛潇的事,抓到放王府,时不时回去看看。
两个都要,对于皇上宠爱的景王来说多么正常。至于齐文遥,认了齐太傅做爹也改不了奴颜媚骨的本性,好像也不是稀奇事。
齐文遥懂得自己名声不好,却是第一次这么反复想着。不仅是想着,他还能看清了齐太傅为难的神色。齐太傅见到符弈辰出现从来不多话,对他也是旁敲侧击的劝说,叫他看看历史故事、君子之道之类的书籍,不曾直言“你很丢人,快点改过”。
他明白地问出口了,齐太傅听得一愣,犹豫片刻还是顾着他的面子,“你也无奈。一会儿是秦洛潇一会儿是翟一尘,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我能自保了。”齐文遥握住齐太傅的手,“爹,辛苦你了。”
他没皮没脸待在家里,齐太傅可是文人傲骨的清高。这段日子天天往户部跑,别人面上不说,私下肯定少不了闲言碎语。齐太傅曾是太子的得力助手,道行不浅,自能察觉。
齐文遥今天吐了一把,突然冷静了。
他有些喜欢符弈辰,那又如何?符弈辰身上有太多麻烦,最好的情况是干掉太子成功上位。当上太子怕是要娶妻生子,将来还有一个后宫。他看到秦洛潇一个人都恶心吐了,再看到后宫不得把自己酸死?
不好的情况更是可怕。符弈辰被太子干掉,他陪葬?不不不,他死过一次了,相当惜命。
齐文遥决定了,“我以后在家呆着,看书作画。”
齐太傅疑惑片刻,看他认真便笑了,“好。你有天赋,还把徐邻溪救回来了?”
齐文遥懵了,“徐邻溪是谁?”
“你帮的那个画师。他名气不小,家里出点事能传遍整个皇都。”
齐文遥忽而想起摊子前疯狂问价的人群,“原来他名气大啊?怪不得那么多人围观。”
“他是画师却不以卖画为生,办了几家书院,遇上贫寒学子会帮上一把。他眼光很好,帮的第一个人后来中了状元,之后结交的朋友各有所长,在皇都扎稳了根。”
齐文遥好奇,“他自己怎么不当官?”
“考不上,文章写得太差了。”
“……”齐文遥干笑,“爹看过?”
“我当过主考官。他是王大人举荐的,我就看了看。说起来那年是人才辈出,状元葛华彬……”
齐文遥静静听齐太傅讲故事,心思跑偏:徐邻溪的孩子长得蛮可爱的,不知有没有读书的天赋?
齐太傅也没缠着他说太多,一会儿就去睡了。齐文遥听了一段“如何赏析科举文章”的课程,犯困,把闹心的符弈辰忘到脑后,睡得相当好。
第二天,他特意看了一眼院子外。魏泉没来,王府侍卫没来,隔壁宅子冷冷清清。
齐文遥拿定主意却不能马上把感情全部收回来,难免有一点失落,“找秦洛潇去了吧……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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