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遥不想说起翟一尘扫兴,只说,“皇上的病好了?”
“没有,但他听说了秦洛潇逃掉的消息。我装出焦急的样子,他就准我回……”
装出为秦洛潇着急的样子?齐文遥愣是想到了相应的画面,把符弈辰深情款款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他感觉方才吃的山楂酸味泛上来了,扒掉抱着自己的手,“哦!”
“那是做戏。”符弈辰也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我真正想的是你。”
齐文遥已经坐回去,拿起吃到一半的糖葫芦继续啃,“孩子回来了,翟一尘跑了。”
符弈辰不甘心,凑到他边上轻轻唤一句,“文遥。”
这声唤得肉麻,调子拖长带着微微的嘶哑,传到耳朵里就专门往心尖最痒痒的地方钻。
齐文遥瞧过去,见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
到底哪里学会的卖惨啊?他纳了闷,还是没能忍下那种心痒痒的感觉,嘴角一撇,不小心把心里话漏出来了,“赶回来不累吗?洗个澡早点休息呗。”
符弈辰笑了,得寸进尺抱上来。
“一起吧。”
*
翟一尘回到偏僻的破屋,把乔装用的胡子撕下来。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却免不了牵扯出来的疼痛。比起遭遇过的那些,这点小疼不算什么,他不皱半分眉头,卸下装扮就拿出画像细看。
画像确实画得好。一张是他没见过的画法,细致到脸上的皱纹也没放过,脸颊上的光影叫他一下子想起团圆节那天,爹娘带着亲手做的点心来墨霜门看他,站在月光下笑吟吟等候的温柔模样。
另一张不是那么精细的画法,寥寥几笔,却勾出了母亲在朦胧烛光中替他缝衣的神韵。
这个画师与他看到了同样的东西,与他感受到同样的温情。
翟一尘很满意,心情好才放过了那个孩子。他没有付钱,因为他看得出画像不是出于孩子父亲之手,而是另一个不曾露面的人所作。
那个人在二楼,盯着孩子父亲所在的摊子。
是齐文遥。
符弈辰、秦洛潇和师父从来不把他放在心上,齐文遥却很能看人,将见过几面的他看得透透的。猜到清风轩惨案是他做的,能够画出他想要的父母模样,真是叫他惊喜。
翟一尘收妥画作,披着茫茫夜色去了太子府。
太子早有招揽他的心思。高手不多,像他这样彻底和名门正派决裂、不受江湖规矩束缚又对朝廷不反感的更是少了。他先前能够神出鬼没骚扰景王,其实一直有太子那边的人帮忙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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