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遥比对一下脑袋里冒出来的记忆片段,有了个猜测:片段是真实发生的,文字是有失偏颇的叙述。还有一种可能,片段是随着走向改变的剧情,文字是没有修改的版本。
与符弈辰的说法对上号之后,齐文遥觉得脑袋里冒出来的片段比较可信。
“是翟一尘杀了师叔。”齐文遥确认了就说出口,“翟一尘也认了,但秦洛潇不信。”
齐文遥坦白了与秦洛潇交手的经过。他本想省略掉难听的骂人话,回忆一遍发现没必要。秦洛潇骂人挺斯文的,不吐脏字不问候祖宗十八代,最重的话不过是妖孽二字。
符弈辰却听得眉头紧皱,“委屈你了。”
齐文遥还在说正事,“他会再找翟一尘问个明白吧?上次找翟一尘的事怎么样了?花了那么长时间,应当有点进展了吧。”
“我没认真找。”
“……”
要不要这么大方承认。
“你认真找找吧。”齐文遥叹气,“我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嗯,我今晚就去。你拿着这个回去,有什么不对就报信。”
齐文遥瞧着符弈辰给来的三根管子,一下子来了兴致,“是不是一打开就会有烟花窜上天?”
“有浓烟,能飘很远,门窗也挡不住。”
“啊,不是烟花啊。”
“你想放烟花?”
齐文遥的确想玩。不过,命都要保不住了,哪有什么玩乐的功夫。他知道事情轻重的,摇摇头将发信号的玩意儿收好,收好以后还有点不安心,“这样行吗?别人家炒个菜也会冒烟。要是你们……”
“不一样,而且附近没有别人。”
“啊?”齐文遥惊了,“你不会把所有邻居都赶走了吧?”
符弈辰皱眉,“不需我赶。他们觉着这里不吉利,陆续搬走了。”
齐文遥想了一想,“不吉利吗……”
他好像激活了读取回忆的技能,光是一想,当年的惨案就浮现眼前了。
进了齐府的大门,是正堂前的开阔院落,那儿有齐夫人精心搭理的茶花,有一个养着灵动红鲤的吉祥缸。官兵闯入,大队人马震碎了一派宁静,正和小女儿玩着的齐夫人不明所以地走出去,看到被拖进来的儿子便白了脸。
齐家大公子年纪轻轻就中了状元,也在朝廷当官,官兵不费吹灰之力就擒住了。一路拖过来,齐大公子衣衫上满是血迹。读书人怕身体受疼,更怕名誉扫地。一路上,百姓指指点点,给齐大公子又添了不少折磨。
后边是轿子抬着的齐太傅。皇帝折磨齐家人,却要齐太傅好好看着。齐太傅坐在轿子里听着儿子的惨叫,心如刀绞,以为不会再疼的时候听着了小女儿的哭喊,猛地跑出轿子。
“齐大人别急。”皇宫侍卫长拦住了齐太傅,“二公子还没来呢。”
齐太傅急了,跪下来砰砰磕着响头,“放过他们!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杀就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