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特别爱吃鱼,吃着吃着还精益求精琢磨怎么捕来最新鲜最好吃的食材,放了假就往鱼塘跑。
齐太傅点点头,“喜欢。齐公子呢?”
“一般。”齐文遥接着问,“这幅画是齐大人的大作吗?”
他方才注意到了墙上的字画。字龙飞凤舞的,看不出什么,画的题名倒是清晰可辨,与他爸闲着无聊练的毛笔字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齐公子谬赞了,那是在下闲时练笔的拙作。齐公子,这壶茶还算合意吗?”齐太傅跟他一样爱问话,答一句就抛出一个问题。
齐文遥点点头,瞧着齐太傅儒雅的笑脸忽然失去了兴致。
没必要问那么多。这么问下去,共同点没找出几个,齐太傅斯文守礼、被古代规矩套得牢牢的言行倒是搞出了满满的违和感,让他更能认清这不是爸爸了。
“齐大人。”齐文遥拿出玉佩说起正事,“我来是为了送还玉佩。我没有这样的玉佩,那位好心的百姓怕是记错了。”
齐太傅接过玉佩,问的是另一样东西,“齐公子看过那幅画了吗?”
“看过。齐大人说是灾民,请问她现在在哪里?”
齐太傅叹气,“抱歉,我说了慌。那不是灾民,是一位故人。”
“那位故人与齐大人是什么关系?”
“是我对不住的人。我想好好照顾她,可是世事无常……最终还是错过了。”
“齐大人,这也没外人,不妨开门见山地说吧。”齐文遥咬咬牙,把所有的事儿一股脑说出来了,“画像上的人长得像我娘。我娘叫文琼,齐大人有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垂头丧气的齐太傅终于抬眼看他,眼里满满是泪水。
齐文遥愣神片刻,惊觉自己太着急了。
原身是不是齐太傅的儿子,对他来说是一个想要探究的问题,对失去妻子和儿女、突然得知自己兴许还有家人的齐太傅来说却是一个奇迹。
他问得干脆,觉着不是也没什么大不了,齐太傅犹豫不决,是不敢面对希望破灭的痛苦。
“不止听过。”齐太傅用苍老颤抖的声音对他说,“我想念的那位故人也叫文琼。我和她私定终身,她有了身孕,我想迎娶她却被家人关了起来。我出来时,她已经不见了。”
“后来呢?”
“我怎么也打听不到她的消息,按着家里的安排娶了别人。再后来,我只顾着争名夺利,觉得她肯定嫁了人,也会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齐文遥不问了,因为齐太傅自己就想要说下去。
“前不久,我才打听到了她的消息。她未曾忘记我,带着孩子回了皇都,却遇上恶徒死于非命。她躲起来的地方叫齐家村,是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去处。我打听过了,齐家村的人都说她大着肚子过门,说她不知廉耻……她受了这么多委屈,我什么都不知道。”
齐太傅说到这儿,掩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