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不得不选择了留在尽可能深的地下建筑内,然后在外面设置出尽可能多的陷阱防止他们进来。
就像他们这次进入的这个地方一样。
这里和其他幸存者组织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灾后第一天就遇见了正在外部流浪的加尔莎斯布,这条狗在城中村比她曾经的主人有名的多,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这是曾经被杨利锋那的一个兄弟养的藏獒。
在整个zone08突逢如此巨变之后居然还有狗能活着,他们对这只有点熟悉的黑狗释放出的一点善意,很快就得到了回报
比起人类来说,加尔莎斯布似乎已经将对抗克系生物刻在了自己的本能里,在救了这群居民们一次之后,他们干脆把狗也带回了自己的临时避难所内。
在接下来的这二天,可以很肯定的说如果没有加尔莎斯布,这一群人都活不下来。
时立群处理好了加尔莎斯布的伤口之后,五人立马提出要带着去外面看一看。
刚才他们已经问遍了这个小小的临时避难所,这里的人们不知道太多信息,只知道zone08遭遇了这场灾难之后,天象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当时天上的防护罩被那个和薄君合作的混血学生撞破的时候,这群人全部都待在地下的庇护所里面,等到他们离开那里,zone08已经把天上的裂隙处理成了一片繁星。
白烬述他们需要去寻找更多幸存者询问zone08内现在的情况,怀嘉木作为诗人也需要和反叛组织留在这里的暗线接头,在从基地里面借出来几把伞之后,几人重新回到了zone08的地面上。
身边没了外人,他们谈话的时候自然说话也就不避讳。
白烬述和加尔莎斯布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随口问道:“你们那个组织留下来的暗线到底是谁你清楚吗?”
“不清楚,”怀嘉木摇摇头,单手撑着伞往白烬述那里倾斜了一点,“只能撞运气了。”
“连个接头地点也没有?”白烬述想了想。
“原先是有的,不过……”怀嘉木停顿了一下,“现在新手村变成这样,之前的接头点还在不在也不好说。”
他们本来对这片地方就不熟,现在这里还变得这么破破烂烂,想要找到之前定好的接头点就有点困难了。
“那他知道你要来吗?”张鹿在后面问道。
“应该是不知道的,”怀嘉木想了想,“现在的zone08传不出消息,这一整个区域的通讯都被掐掉了。”
估计现在整个zone08能够传出消息的也就只有他们这些有着临时群聊的基金会队
员,还有那些做了掐断通讯决策的人。
就算他们现在能传出消息说诗人到了zone08,那zone08内的人收不到。
“那我们怎么办?”司盼旋随口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怀嘉木很坦然地承认自己现在一个下属都联系不上,“反正迟早也是要去到地下调查的。”
“好歹还是个手下有几万人的反叛组织首领,”白烬述扶额,“被你说的像是个光杆司令。”
要不是这人是怀嘉木,他确实要疑惑一个好端端的反叛组织首领何苦要和他们折腾来折腾去。
“你就当……”怀嘉木话没说完,忽然看见白烬述猛地弯腰一把按住了加尔莎斯布。
“怎么了?”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加尔莎斯布居然朝着怀嘉木呲起了牙。
就算是他们都没有养过狗,光看它这幅表现也能看出,这会的加尔莎斯布正处在极度戒备的状态。
“有克系生物?”张鹿一下子也紧张了。
加尔莎斯布是密大的狗不说,之前也杀死过不少克系生物,能让它表现出来这种状态的肯定是某个新出现的克系生物。
大家一下子都戒备了起来。
白烬述一只手按着刚刚包扎完的加尔莎斯布,一边抬起头朝着怀嘉木的身后看去。
“我没有感觉到,”他顿了一下,“也有可能是在比较远的地方。”
毕竟犬类的嗅觉要比人类灵敏太多,而蛇更敏锐的嗅觉感官是在舌头上。
“你们不要去,”白烬述立马开口,“我和加尔莎斯布一起就好了。”
没有了机动小队那个面板保护,普通人在克系生物面前就是一块任由他们捏圆搓扁的面团,随便一个攻击都能在他们异常脆弱柔软的身体上留下印记。
即使这些人是科学院内曾经的队员和学生,在这一刻,他们只是,也只能是克系生物了。
白烬述做了一下心理准备,跟着加尔莎斯布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忽然听见身后时立群的声音:“不对。”
“等一下楚哥。”他提高声音叫住了白烬述。
“加尔莎斯布不像是在领着你去危险的地方,”他微微皱眉,表情若有所思,“我之前养过军犬,犬类在奔赴危险时不是这个表现。”
如果是普通养宠家庭,说这种话可能还没有什么说服力,毕竟正常生活在人类社会中的宠物,少有遇到什么危险环境的机会,但偏偏时立群养过一段时间的是军犬。
加尔莎斯布的表现不像是要带着佘莫楚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倒像是在催促着他离开一样。
在佘莫楚动身的一瞬间,她立马跟在了身后,飞快地引领佘莫楚离开原地。
“难道是我们这个位置有问题?”张鹿往前走了几步,试探着靠近加尔莎斯布。
加尔莎斯布的尾巴警惕地翘了起来,随后又压的很低。
警惕,不安,排斥。
以他们对加尔莎斯布的表现
来看,它现在显然是非常警惕的。
随着大家的靠近,加尔莎斯布的喉咙中又开始出现低吼声。
现在大家确定了,他是对他们中的某个人存在着极大的敌意。
大家主动换了个位置,立马发现加尔莎斯布的敌意实际上是对着怀嘉木一个人。
随着怀嘉木越来越靠近,她越来越警惕,最后甚至已经露出了尖牙,一边朝着怀嘉木低吼,一边试图让白烬述离开。
“这是怎么了?()”张鹿试探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加尔莎斯布不排斥自己之后,朝着白烬述有点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_[(()”白烬述脸上的表情也有点疑惑,“是不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他这句话是对着怀嘉木说的。
“应该没有,”作为莫名其妙就被加尔莎斯布排斥的人,怀嘉木脸上的表情倒是还算平静,就算是听到自己身上可能携带着某种东西这种要命的猜测,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我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特殊物品,包括所有可能拥有防止克系生物靠近的装备。”
“你是人吧?”司盼旋试探着问道。
“如假包换,”怀嘉木点了点头,“纯种人类。”
这话意思就是他不可能是混血。
“那它为什么忽然这么警惕?”张鹿费解。
光是他们这几句对话的功夫,加尔莎斯布的表现更加夸张了,一副要推着佘莫楚离开的样子,要不是还有他在手在按着,所有人都不怀疑这会加尔莎斯布能直接咬过去。
弹幕也很疑惑:
【怎么回事啊?】
【不清楚。】
【有人看见发生什么了吗?】
【问题就是什么都没发生,图书馆的狗莫名其妙就这样了。】
【啊?】
“刚才发生了什么?”白烬述也一边按着狗一边抬头问道。
“刚才……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啊?”张鹿他们二人走在后面,大家的脸上都是茫然,就连时立群的脸上也出现了不少疑惑。
“你们两个人就好端端走在前面,加尔莎斯布也很正常,”司盼旋开口道,“没有任何异常,就是你们走着走着忽然它就这样了。”
这不是更加奇怪了。
“你检查一下?”看他们这幅表现,怀嘉木双臂张开对着白烬述开口,“会不会是我身上有什么我都不知道的东西。”
“我现在哪检查的了!”白烬述刚想靠近感受一下,就发现加尔莎斯布躁动的更加厉害了,只能两只手按住狗防止他朝着怀嘉木扑过去。
五六岁的藏獒身高体重已经达到了惊人的数字,加尔莎斯布两腿直立站起来都将近有一米四高,要是铁了心地朝怀嘉木的方向扑过去,白烬述不一定能拦得住。
“应该是……应该没有什么东西,”他勉强感受了一下,“我感受不出来有什么克系生物的痕迹。”
“会不会是加尔莎斯布身上有什么东西?”司盼旋猜测。
() “没有。”白烬述干脆利落摇头。
“那就奇怪了……”张鹿主动看向时立群,“你能看出来什么吗?”
“排斥,警惕,”时立群顿了一下,“对诗人。”
加尔莎斯布的这种表现是一种极端的排斥和警惕,还混杂着不小的进攻欲.望。
但问题是怀嘉木什么都没做啊?
大家满脸茫然,但因为加尔莎斯布快要按不住了,所以只好赶紧让怀嘉木离远一点。
随着他的远离,加尔莎斯布的表现逐渐平静下来了一点。
怀嘉木被迫坐在很远的地方,为了防止忽然出现什么克系生物攻击他,司盼旋干脆也提着枪坐过去一起。
白烬述和时立群两个人一左一右围着加尔莎斯布,试图从它的表现中看出什么端倪。
张鹿则费解地蹲在旁边,一边在临时群聊里发消息,一边指挥还能联系到外界的卫野二人去给反叛组织发消息,问诗人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等到大家的消息全部都传递完毕,加尔莎斯布也恢复了一点平静,在白烬述的安抚下逐渐停止了低吼。
“刚才我们只是正常走在路上,”白烬述皱着眉回忆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如果是人有问题,加尔莎斯布应该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开始低吼,而不是在现在。”
怀嘉木从来没见过她,刚才第一次见面一人一狗之间也好好的,加尔莎斯布忽然低吼能是因为什么?
“总不能是听懂了我们说的话吧?”白烬述脱口而出这一句,忽然又顿住。
等一下。
确实有可能。
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说能有什么忽然引起了加尔莎斯布的注意力,那只能是他们说的话。
“你们说什么了?”张鹿赶紧问道。
白烬述飞快复述了一遍他们刚才说的话大概内容。
“在我说完,诗人现在是光杆司令之后,加尔莎斯布就忽然这样了。”白烬述最后总结道。
“反叛组织。”时立群开口。
“什么?”这里的两个人都是不能理解他的极简语言的人,而他唯一的翻译官现在正陪着怀嘉木在远处以让加尔莎斯布放弃警惕。
时立群不得不多说了几个字:“反叛组织的光杆司令。”
在他们的对话原话中,出现了“反叛组织”这四个字。
“条件反射,”时立群又说,“对特定词语很敏.感。”
就像大部分养犬家庭都会训练“坐下”“握手”这种简单指令一样,刚才加尔莎斯布的表现像是听到了特定词汇。
这个词有什么问题吗?
“难不成是科学院内经常出现这个词?”张鹿猜测。
但是这样说不通啊。
如果科学院中经常出现这个词汇,那为什么加尔莎斯布要推着白烬述离开诗人。
而且为什么是对着诗人。
明明说出这个词的是佘莫
楚才对,为什么他对诗人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不符合条件反射的前提条件。
就比如假设说养犬家庭如果在训练宠物犬的时候,让宠物犬在说出“坐下”的时候握手,在说出“握手”的时候坐下,那么这两种语言在它的脑海中就是反过来的,因为本质上不是它听懂且理解了人类的语言,只是经过了长年累月的训练理解了这两个发音所代表的意思。
所以如果加尔莎斯布听到这个词汇做出了排斥反应,那就只能是发生了某件事情,导致她理解了这个发音所代表的意思和她需要在听到这个发音时做出的举动。
“她听到反叛组织,表现是想要推着楚哥离开,”张鹿低声喃喃,“反叛组织做了什么吗?”
时立群把他的话发到群里。
过了十几秒司盼旋回复:【诗人说他们根本没接触过科学院,组织没敢往科学院塞人。】
那为什么加尔莎斯布会是这种表现?有什么事情是能和排斥反叛组织联系起来的,还要扯上科学院这个存在。
白烬述脑海中思绪纷乱,忽然,他脑海中划过了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
“因为上个反叛组织在科学院的支持下,成为了现在的统治者?”
“你是说加尔莎斯布活了几百年吗?”张鹿声音有点匪夷所思。
白烬述也知道这个猜测不过是一种天方夜谭,但是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在没有任何可靠线索的情况下,让他的思绪下意识顺着这个想法想下去。
比如说,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加尔莎斯布知道?
白烬述下意识低头看向加尔莎斯布的眼睛,恍惚间,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内心出现的期望,加尔莎斯布纯黑的瞳孔中,居然有一瞬间闪过了一丝智慧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