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被这发展弄得始料未及,他退了一步,无奈道:“没有,御桥,你这是做什么?”
苏御桥很年轻,换了身衣服更是意气风发,还有些小骄矜,好像宋吟露出的那一点意外让他看起来非常有成就感,“你没听说吗?今晚的赛马比较特殊,赛道从这里绕到后面的那座山,那里有个驻扎点,我哥和几个裁判在驻扎点守着,比赛要求是每个参赛选手都要带上一个同伴。”
宋吟僵了僵,他意识到最后一句才是重中之重,“御桥,你说的同伴是我?”
“是,”苏御桥声音笃定,“可以吗?我找不到别人了。”
宋吟想说不太可以,既然他白天都那么暗示苏御桥了,自然会避免一切亲近的活动,赛马要坐在同一匹上,跑得快了还会贴到一起,这怎么可以呢?
他摇了摇头,“我还有事,或许你可以找你弟弟当你的同伴。”
一旁的黑马嘶叫了一声,苏御桥安抚地拍了拍它,“我就要你。”
宋吟:“……”
上次他就发现了,苏御桥说话从来不管有多少人在场,向来是语出惊人,他劝着自己去习惯,也劝着苏御桥放弃,“说实话吧,御桥,你哥不太喜欢我,你老是和我说话是会惹他不高兴的,你想让你哥高兴还是不高兴?”
苏御桥毫不动摇:“我和你的事为什么要扯到别人?我不管我哥,我只想你同意。”
后面的人又在催,苏御桥坚定地说:“我二十分钟就能到终点,我保证半小时内把你送回到这里,你只用陪我半小时,你不说话我就当同意了。”
宋吟嘴唇轻分,他同样坚定地看着苏御桥,刚要说个不字,苏御桥胳膊一捞,把宋吟掳上了马。
宋吟屁股沾上坐垫的时候还不太敢相信,脸上还在震撼地发着呆,直到苏御桥气势汹汹地拉了下缰绳,马背一颠一颠动起来时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苏御桥只给了他两秒钟的考虑时间,过时不候,过时就流氓式地当同意了!
宋吟咬了下嘴唇,“御桥,你……”
他看不到苏御桥,因为苏御桥在他身后,苏御桥从后面捞着他,目不斜视道:“等下比赛开始,我可能听不到你
说话,你要说什么,现在一口气说完。”
“好,”宋吟没别的想说,“放我下来。”
苏御桥把缰绳一圈一圈勒紧,发狠地一拉,黑马张口就喷了一股气,蹄子下面灰尘滚滚,比刚才更快地跑了起来,眨眼就远离了厢房。
宋吟气得脑袋发昏,咬住嘴唇的力气也从轻到重,苏御桥在发什么浑?他这么抗拒,不仅仅是想和苏御桥保持距离,更多是,是因为他有点怕马啊……
苏御桥把马赶到了赛道的起点,裁判一声响起,和苏御桥在同一条线后面的几匹赛马同时迈动四肢,不过苏御桥要比他们更快,所有选手用的都是体型差不多的同种名马,所以不存在品种上的差异。
苏御桥确实在赛马上有天赋,只是他肩背上的伤有些影响发挥,宋吟看到他和其他选手拉开距离后不动声色地耸了耸右肩,估计是贴药膏的地方没有好全,拉缰绳拉太狠开始疼了。
上等校区后面靠山,一条盘山道路弯弯绕绕地绕了上去,拉的界线之外有许多举着牌子喝彩的学生,各自为各自支持的选手鼓舞,他们发了疯一样地嚎叫,为自己今晚下的注怒吼。
而宋吟被掳上马被迫当了苏御桥的同伴之后,苏秋亊终于赶了过来,他打开厢房,只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还有有些凹陷下去的坐垫。
苏御桥眨眼和其他人拉开了一小半的距离,来到一条巨弯的山路上,这条山路此时只有苏御桥一个人,宋吟本来趴在马背上,脸颊贴着马背,后来他被苏御桥捞在了怀里,他侧头看了看,意识到苏御桥在询问他的情况,没有逞强:“我有点害怕……”
马背颠得厉害,宋吟也因为这个力道往后撞了几回,可他轻,每次撞都像是小猫挠痒痒。
他的声音被风吹卷着到了苏御桥耳边,不知是不是因为赛事的紧张,苏御桥整个人像是被推到了悬崖之下,四肢有着沉重的失重感,他恍恍惚惚地感受着胸前的柔软。
好喜欢宋吟,真的……
他大概天生骨子里就喜欢这样的,喜欢能适时朝他示弱的,喜欢柔软又狠心,能利用一切心机和感情只为达成目的的,只有宋吟能满足他的需求和幻想。
苏御桥放缓了速度,宋吟不太能感觉到,只觉得自己的反胃好了一些,他重新趴到马背上:“御桥,你们不是每晚都要在厢房里待一阵子,今天怎么不了?”
苏御桥只感觉怀中空了一下,他喉咙动了动,“每晚都要,但是是在第一场赛马之后。”
苏御桥刚才说赛马开始之后就不能听到声音了,是骗他的,宋吟缓过最开始的心悸,心思慢慢动了动。
他背靠着苏御桥的胸膛,看他时不时去揉肩,“还疼吗?”
苏御桥本想说不疼,到了嘴边却成了:“还行。”
宋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感情是利用起来最趁手的,所以他趁这个时候不经心地一问:“御桥,你们每晚把下等校区的人叫去厢房,到底在做什么?”
苏御桥扬了扬缰绳,僵着嗓子说
没做什么大家聚一起玩玩,他语气僵直,宋吟不用戳穿他都能自己露陷,看来被嘱咐过苏家的秘密不能随便和外人说。
魔灵游戏的宣传语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魔灵的寻子之路,宋吟试探地问:“寻子?()”
你怎么知道,是二哥和你说的?()”苏御桥惊骇地抓紧缰绳,而后低头喃喃道,“看来二哥是真的爱你,这些都和你说……不过他可以告诉你的,我也能,我什么都能告诉你。”
“是吗?”宋吟笑了笑,“还是算了,别让你为难。”
“不为难,”苏御桥空出一只手,一把握住宋吟温热的手背,“你应该知道了,大哥是魔灵,他不小了,比你、我,甚至比我们爸爸都大,他活了几百年。”
“魔灵是天地孕育的产物,每隔三百年都会分裂出一个小魔灵,小魔灵在没有变化成人之前就是长生果,谁吞了都能长寿百年,如果小魔灵分成无数份给每一个子孙都吃下,这一家子人这辈子都会长盛不衰,所以……就有人盯上了它,趁大哥午睡的时候把小魔灵偷走,用刀分成了众多份。”
宋吟垂眼遮住眸中的惊讶,苏御桥说的这些他一个都不知道,他感受着身下颠簸的马背,适时问道:“谁偷走的?”
“目前不知道,可我听大哥说过已经有了怀疑人选,”苏御桥在马背上声音依旧沉稳,“偷东西的人不知道小魔灵有自我意识,当他准备分给自己子孙吃的时候,小魔灵逃跑了,他的五十个分/身分别被下等校区的不同学生吃下。”
宋吟脑子一凛:“所以每天晚上选下等校区的人去厢房,就是在辨别到底谁身上吞掉了小魔灵?”
苏御桥哪怕适时放慢速度也遥遥领先,前不远已经能看到几个坐在裁判桌的人和数量庞大的应援学生,他假意摸过宋吟的手背,“对,大哥和小魔灵是共同体,小魔灵被吞他的身体也会慢慢变虚弱,需要一个个找回小魔灵的分/身。”
“大哥厢房里有七个箱子,把手按上去,一周内就能出结果,如果是小魔灵的分/身,箱子就会亮,大哥会去吞掉亮起箱子的这个学生,现在已经找回二十个,还有三十个没有找回……”
苏御桥的最后一个字被淹没在了巨大的欢呼声中,他骑的黑马过线了,裁判宣布他是第一名,隔了好一会才陆续有其他选手过线。
不用苏御桥和宋吟自己下马,激动坏了的学生纷纷跑过来把两人拉了下来,苏御桥被拥着去前面开酒喝,宋吟摆着手,借由不舒服离开了人群。
他不太想喝酒,喝了酒会很难受,也没人会照顾他。
宋吟白着一张脸,轻抿了一下唇,昏沉中看到苏祖之在前面的地方坐着,他还没看清对方在干什么,手腕被拉住,宋吟陡然被拉到了一个小房子里。
……
宋吟晕头转向地刚刚站稳,一个巴掌还没甩过去就被苏秋亊握在了手中,他也没继续打,眯眼看了看,发现自己在一间不大的小屋子里,像是古代用来烧炭的小柴房,到处灰尘扑扑。
宋吟抽回了
() 自己的手,他最早的时候有些怕苏秋亊,可现在确认了关系,好些东西就不一样了,他瞥过眼骂道:“发什么疯?你说一句话我就跟着你走了,非要拽吗?”
苏秋亊骂不还口,只摆弄洋娃娃一样抬抬胳膊捧捧脸,宋吟被他好一顿折腾,也不是看不出来他在查看什么,无非就是怕他和苏御桥有点什么罢了。
宋吟也不点明,好好让他看了全身,他想管就让他管吧,又不会少块肉,“我的粥呢?”
苏秋亊没在宋吟身上发现任何不清白的痕迹,眉间松了松,他轻轻搂住宋吟抱了抱,“在厢房里放着。”
“哦,”宋吟被抱得不太舒服,挣了挣,“现在知道害怕,怎么不早来一点?”
苏秋亊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像一只寻求安慰的幼兽,“你为什么答应他赛马……”
宋吟向右歪了歪脑袋,“谁答应了?是他非要掳我上去的,我和他明说了我不同意,是他不听,你要是早来点,还能把我带走,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怨你太慢。”
苏秋亊也真的应下了:“嗯,怨我,抱歉……”
宋吟:“……”
他不想和苏秋亊说没意义的,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发生了就没办法改变,再说来说去也只是浪费时间,宋吟推开苏秋亊,刚想说我还没吃饭,外头传来很轻的脚步,被宋吟听到了。
宋吟被再次抱到怀中捧起脸蛋的时候,余光看到外面的一双长腿,屋子里的窗户没有关,帘子也是个可有可无的装饰品,风一吹里面什么都能看到。
外面的人似乎看见了里面有两个人在温存,脚步停了下来,没有迈到门口,他像绅士一样给足了里面两人空间,可也仅限于此,因为他没有转身就走。
宋吟皱了皱眉,“苏秋亊,等等……”
宋吟的唇被含住了,他的嘴唇一下被弄得很开,舌尖被勾了出去,一下比一下吸得用力。
宋吟挣了两下没挣开,反而被后腰的力弄得慢慢踮起了脚,嘴角流下黏液,眼神也逐渐变得涣散。
苏秋亊比第一次稍微会亲了一点,宋吟唇瓣和他湿湿润润地贴在一起,舌尖勾上又分开,粘连了漫长的十分钟,等最后一次亲完,宋吟的嘴唇已经变得红肿不堪。
他在苏秋亊怀中喘着气,抬手擦了擦嘴唇,目光若有似无地看了外面的苏祖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