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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第 185 章(2 / 2)

柏霁之偏过头,像他们刚认识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去:“我没感觉出来。真的,我感觉不出来你的喜欢。我的事,你了如指掌;但你的事……我知道得太少了。”

他金瞳盯着餐桌上的可颂,努力不去看她,但余光又极其渴望能看到宫理做出急不可耐想解释的表情。

宫理确实有点怔愣,她坐在沙发上,柏霁之坐在茶几上跟她膝盖对着膝盖。宫理拽住他的手,柏霁之却一动不动。

宫理斟酌了一下:“嗯……我没想过这件事。我会说一些啦,只是很多事,我自己都没搞清楚,我没法说。而且有些事,没人听了会高兴的。我知道你性格,听到了估计心里也会沉甸甸的吧。”

柏霁之听她轻飘飘的声音,自己心里也溢出了一点轻飘飘的得意:她在努力解释,她在想要为他改变一点的。

柏霁之心里早已松软一片,他头也垂下去,摸着自己的指甲,有一些许久没说的真心话溜出嘴边:“可能是我、我很早之前就……很喜欢、很喜欢宫理了。我就总感觉我好像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就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又幸福……又煎熬。”

他实在是不擅长说这些心里话,显得有些吞吞吐吐:“好多时候我有很多……不满想告诉你,但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一笑,你岔开话题,我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宫理,总有一天你也会特别喜欢我的,对吧。”

宫理感觉自己的心忽然掉下去。

她没想过。她没想过柏霁之会有煎熬的感觉。

宫理也承认,或许她有些慢热,从一开始只是肉|体关系与好感,到如今,她自己的心也变得毛茸茸的。她只想跟他挤在一起浪费时间——

她是慢半拍地越来越喜欢柏霁之。

但或许柏霁之对她的感情,在他们在一起之前就已经达到了顶峰。

宫理跟他在一起之后总是开心的、愉快的、心里满当当的。但明明她以前从来不是个好的“恋人”,却感觉这段关系里只有好事没有坏事,那就必然说明着另一半在退让,在包容,在忍耐。

是这样的吧……

她还高高兴兴地觉得自己做得真好,柏霁之虽然说“伤害他也无所谓”,但她肯定没伤害他——

但她早就用蜜糖粘住了他的嘴。

她总享受着跟柏霁之什么也不说的相处,或者她也会觉得他有点别扭的小性格麻烦,会故意逗他闹他或再来一次,岔开了话题。

但或许应该说的,应该聊那些屁用没有的闲天,听他那些轻轻浅浅的,或许说完了就和解了的小别扭。

或许,深究彼此的想法……的吧。

宫理一想到柏霁之在过去的时间里,有大大小小的不满没有说出口,她就突然觉得很惶恐、很奇怪、很不公平。

就感觉这段感情突然翻了一个面,让她看见光亮硬币另一面的污痕。

她怎么会答应——现在想来那告白是多残忍。柏霁之明明很早就喜欢她,却说愿意当她的“练习题”,而她真的就只顾得自己开心地随意挥洒。

她呆愣愣的,才发现柏霁之已经从茶几上起身,蜷坐在沙发上,整个身子抱住她,脑袋蹭在她肩膀上。他有点开心,原来说分手的话,宫理也会被吓到嘛!

柏霁之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嘴角,正要开口:“所以,你以……”

宫理手抚了抚他身后细软的发辫:“嗯。分手吧。”

柏霁之一僵,猛地抬起头来:“什么?”

宫理面容在昏暗房间里看不清楚,她似乎在微笑,道:“我同意你说分手的提议了。”

他金色瞳孔一缩,震惊且茫然的看着宫理。

她同意了?

就、就这样!他随便说一句分手,她就答应了!

为什么不争取他,为什么不抓住他,为什么不说“能不能不分手”这种话!

为什么……他、他明明是在闹脾气呀!

她为什么不更用力地抱住他!

柏霁之已经不是委屈,而是愤怒了,他直起身子来看着宫理,宫理还是笑了笑:“别生气嘛。挺好的,咱们都从彼此身上学到了很多。”

柏霁之躲开她要摸他脑袋的手,突然道:“宫理!你真的、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宫理脸上露出一瞬受伤的神情,她看着他,喉咙滑动,眼睛眨了好半天,才又扯出一点笑意,道:“你觉得呢?”

柏霁之觉得自己脑子都乱了,委屈、伤心就像摔碎的瓶子一样炸开:“我觉得没有!”

他猛地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宫理。

宫理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的意思。

幸好没开灯,昏暗的房间看不到他红了的眼眶,看不清他气得几乎要把自己嘴唇咬出血的样子:“……正好。分手就分手吧。我也答应了要跟冈岘一同去出差的事。我要去南方,去峰山江附近。去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谎话,方体想要在峰山江想要设立新分部,那个地区门派林立,冈岘一直想让柏霁之同行,对柏霁之而言,确实也是在行动部更站稳脚跟往上走的一次任务。

但柏霁之之前一直犹豫着没给冈岘答复——

理由有点丢人。他真的怕要去很久,他也不舍得离开宫理。

但现在,他直接就说成是自己早就答应的了。

宫理躺在沙发上,把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吐口气:“挺好的,你母亲故乡就在峰山江附近对吧。”柏霁之要去那里出差,她也安心一些。

柏霁之:“……”

挺好的,她就说挺好的!

柏霁之咬紧牙,他忽然冲上去,怒吼一声,就像个山林里浑身炸毛的野生动物,狠狠咬了宫理手腕一口!

宫理一惊,吃痛道:“啊!”

他金瞳就在她手边,咬得特别狠,凌厉漂亮的眼角却低垂着,眼眶里点点又气恼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泪。

宫理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刚要摸摸他脸颊,柏霁之已经松开口,夺门而去了。

宫理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抬手看了一眼那有犬齿咬痕的手腕,忽然将手腕搭在了眼睛上,躺在沙发上把身子转向靠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