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指着身后的两人道:“这是周副指挥夫人文氏,这是阮吏目家的夫人魏氏。”
听到这番介绍,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京城官多,大官尤其多。五城兵马指挥司的指挥不过是正六品,算不上什么官儿。
但“县官不如现管”,他们这些北城的小老百姓,平时分派徭役、缴纳赋税,再有个什么争端矛盾,可都是五城兵马指挥司处理的。
这么说吧,要是得罪了某个勋贵,人家不跟你计较,或要名声,那没多大事儿。可如果得罪了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人,多的是机会给你家穿小鞋,那日子真的别想过了。
他们原先光知道成立了什么“妇联”,却没想到妇联的头头竟然是五城兵马指挥司几个头头的夫人。
这件事闹到几位夫人面前,孙家看来是要完蛋了。
袁梅娘早就有和离之心,上次打听情况时就知道了几位夫人的身份,所以今天才敢走这一步。否则来个人,不痛不痒地说几句,根本压不住孙家人,不能让他们同意和离,最后她的处境更艰难。
见三位夫人都来了,她的眼眸早已迸发出希冀的亮光。
马氏继续道:“……你有什么困难,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我说,我们妇联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袁梅娘其实也不是个性子懦弱的。只是她生了大女儿后没好好坐月子,身体一直不好,不说孙宝根,便是孙母她都打不过。
她娘家不给力,和离之后不知道去哪儿,更舍不得两个女儿,所以她才留在孙家。为了自己不被打,也为了两个女儿少受孙母的虐待,她才忍气吞声。
这会儿她下定了决心要和离,自然不会隐瞒。
“我自打嫁进孙家,就一直被打,有一次差点就没命了。”
她说着,把自己额头上的头发掀开,露出一个长长的疤痕。
围观的众人见了,又低声议论开了。
那个伤口很长,而且就在额头上去一点。如果伤口再深些,还真就没命了。
这孙家母子下手也太狠了吧?
“除了这个,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无数。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两个女儿,身上也都是青青紫紫被婆婆用手掐出来的伤迹。”
袁梅娘把蹲在自己面前的大女儿的衣袖撸上去。
她大女儿才五岁,虽然瘦,皮肤却很白嫩,那青青紫紫的伤迹尤其明显。
“天哪,虎毒不食子。这大丫好歹是孙寡妇的亲孙女吧?她怎么下得去手?”
“你不知道。因为大丫是女娃,当初生下来孙寡妇就不待见她;后来二丫出生,她当场就想把二丫溺死。还是当时的接生婆不忍心,说她这样做,她的孙子嫌她心毒,怕是不敢来她家投胎,她才让二丫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