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时霖看向方敬业两人:“二位跟文柏也是一样的看法吗?”
两人都点头:“对,我们的想法跟文柏先生的一样。”
梅中君一看不妙,再让他们说下去,这事就再也没有转圜余地了,他的好处可就泡汤了。
他儿子没啥画画天赋,念书又不行,连个举人都没考上。一个秀才功名还是他想方设法、尽使手段才帮弄到的。现如今快四十的人了还在家里啃老,梅中君也是操碎了心。
有人许诺说让梅中君来这里闹一场,只要闹得康时霖师徒俩下不来台,就给他儿子谋一个好差事。
那人是谁,梅中君不知道;他也不指望儿子有多出息。但他本来就深恨康时霖,当年他陷害龚城,要不是康时霖帮龚城洗刷了冤屈还跑到他家门前指着他大骂,把他的名声搞臭了,他的成就绝对不止于此。
就算那人不许诺好处,他都要来闹一场;更不用说还有好处拿了。
因此今天这事不做便罢,做了就得成功。不说把康时霖等人的名声搞臭吧,让人对他和他的徒弟有所非议,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人心最复杂,有人嫉妒,有人纯粹就见不得人好。这事一出,总有一小部分人对康时霖师徒二人印象不好。
方敬业的话声一落,梅中君就赶紧出声:“你们跟赵知微关系密切,打分有所偏颇,刚才的百般狡辩也不过是遮掩你们的私心罢了。”
他朝康时霖冷笑一声:“枯木先生你也别逼问这几位了。以你平时霸道的性子,要是大家不给你心爱的小徒弟打十分,没准你就要骂上人家家里去呢。”
他指了指周文柏几人:“彭大人且不论,周文柏先生四人,是绝对不敢招惹你的。”
“我听说,你们还成立了北画一派?周文柏、方敬业两位先生都是你们一派的人。都一个画派了,今日的比赛要说没有徇私,我绝对不信。五人里有三人都是北画一派的,以后莫不是这绘画大赛就是你们北画一派的天下了?入得了你眼的,就能名列前茅;入不了你们眼的,就要被踩到泥淖里去?别的画派,还有活路吗?”
他这大帽子,扣得着实厉害,深谙拉一派打一派的妙处。
京城政治斗争已经这么激烈了,各派系斗得你死我活。这是没法子的事,政治向来容不下骑墙派。
而政治之外,大家就不乐意再看到拉帮结派。
京城这么大,爱画画的人也挺多。即便自己不爱画画,家里总有子孙有可能走上绘画这条道路。
不管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绘画比赛被北画一派把持。
康时霖听到这话,仍然也没像以前那般暴跳如雷。
他出身高贵,又极有才华,为人十分骄傲,所以做事从来直来直往,不屑迂回。
可自打跟赵如熙、吴宗合伙阴了好几波人后,他老人家就尝到了阴人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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