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莱忒正盯着一对男女,他们隔着古铜面具接吻,男人的性器拔出来又重重捅进去,他们身上残留的水迹倒映烛光。女人一声一声急促地喊叫,点缀着亮片的指甲在男人后背留下粉色刮痕,男人的后背有无数新旧疤痕,男人做爱时绷紧的肌肉与凶猛的性交方式使他们受到很多贵族投来的目光。
“去找凯格拉夫人。”德莱忒注意到宴会厅的正前方,凯格拉夫人正与其他几个没有下场欲望的贵族高坐在看台上,周围簇拥着衣着裸露的女佣和几个高级赫泰拉。德莱忒注意到凯格拉夫人正注视着她们和那几个贵族说着什么,她听见几声不屑的笑,还有漫不经心地询问:“甚至是瓦尔萨夫人的姑娘?”
德塔西娅顺着德莱忒指给她的方向看过去,凯格拉夫人穿着一件丝绸长袍,将自己陷在枕头与坐垫中,向德塔西娅勾手指,示意她过去。
德塔西娅还在犹豫的时候,德莱忒在她身后推了她一下:“不要让他们等太久,我就在这里。”
德塔西娅这才把裙摆稍微提高,穿过狂欢的人群,踩着台阶走到凯格拉夫人身旁,她顺从地垂下头行礼:“夫人。”
“你就坐在这边吧。”凯格拉夫人点点头,让她坐在空缺的位置上,然后继续和贵族们交谈甚欢,他们就像对她毫不在意,但总会有各色的目光不时落在德塔西娅身上。她感到不自在,也没有心情听赫泰拉们的吟诗唱曲,她抬头去找自己姐姐的踪迹,却发现德莱忒已经被人群淹没。
德莱忒找了一处水池坐下,在交错人体的遮掩下观察着高台上的贵族,其中有男有女,她注意到凯格拉夫人经常主动同一个灰色眼睛的男人搭话,那个男人身边却奇怪地没有名姝主动作陪。比起身边莺歌燕语佳人在怀的其他大人,或者将高跟鞋搭放在跪着的仆人背上的高傲贵妇,他显得古怪不合群。德莱忒继续打量着他们,那个男人偶尔会简短地说几句话,更多时候则是低头交错着手指,德莱忒可以看出来他是少数几个对这场狂欢提不起兴致的人。
德莱忒窥视的目光也许过于直接,那个男人抬头的时候她猝不及防同那双充斥灰色雾气的眼睛对上视线。她很自然地移开目光,假装只是一个巧合。这时候她为了不被怀疑,又主动和自己身边一个身份不明的矮个子男人攀谈起来,她很快便取悦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将身旁另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抛在脑后,想要将德莱忒拉近自己。
“您太着急了,大人。”德莱忒嗔怪,笑着躲开男人的手,然后又主动靠在男人身上。德莱忒一边垂头聆听男人自夸的话语,在附和的同时将左手悄悄摸进男人的衣服里,顺走男人的一块手表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就像从他那里拿走理所应当的嫖资。她继续陪男人周旋,从摆在一旁的果盘里挑出几颗葡萄喂给毫无察觉的男人,最后将一旁被冷落许久的女孩重新推进男人的怀抱,被德莱忒吊着的男人不会拒绝主动贴近的少女,已经撕扯起女孩稀少布料的衣服,而德莱忒在旁边笑盈盈看了一会儿,自己起身往另一个浴池走去。
她擅长偷盗,尤其是趁着和嫖客们调情时摸进他们的口袋来盗走他们的钱财。她会靠着自己的吻与性技巧将这一切进行地神不知鬼不觉,这同样是男人们因她破产的原因之一。
妓女加酒,家当溜走。谚语也是这么说的,她丝毫不为盗窃行为感到羞愧,她甚至从没有真诚地忏悔。当德塔西娅对着基督像祷告地时候,她坐在旁边幻想同耶稣做爱。
米莉塔之屋的偷盗行为和做爱一样每日都在发生,并且是可以被容许的。这种行为不仅发生在妓女和嫖客间,同样也发生在妓女们之间。也许只是一时疏忽,今天得到的项链明日就会戴在另一个女孩的颈间,所以那些妓女习惯了将所有自己的首饰全部戴在身上去接客。
德莱忒以同样的手段又从其他浴池中享乐的人那里盗窃了不少东西,也许是凯格拉夫人的姑娘们被训诫不可偷盗,又或者这里的客人并不担心被偷去钱财,因为他们随意赏赐的小物件比偷盗所得更值钱,所以他们对德莱忒伸进他们衣服内侧的收毫不设防。她偏爱那些同性恋的女人,她可以轻而易举在爱抚她们的时候解下她们的项链和手环塞到自己的裙子褶皱里,当然,她也从那些妓女那里学来了如何将珍贵的戒指藏进自己的头发里。
当德莱忒觉得差不多可以收手的时候,本来干净整洁的衣服也变得皱且湿透,沾满深红色的葡萄酒渍,她不在乎搞来的东西会不会因为浸水而损毁,将它们一股脑塞进一个系在裙子里的布袋中后踩着鹅卵石走进浴池,她缓缓蹲下身体,感受自己浸浴在温热的水流中,她散落下来的头发上沾满了破碎的玫瑰瓣,耳边是不曾消匿过的经久不息的欢爱声,她睁开被水汽湿润的眼睫,自己的妹妹还在高台上如坐针毡,此刻的她终于被空气中飘荡的情欲所感染,她将肩膀以下的身体全部隐没在玫瑰的遮掩中,当着那些佣人或是贵族的面,她如同所有爱神信徒那样顺从本能,将头微微昂起,闭上眼睛开始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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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18世纪妓院感兴趣的友友们可以读《芬妮· 希尔:欢场女子回忆录》,还有英剧《名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