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齐弗不情愿地承认,齐羲选的人确实很完美。
可是这样她更不爽了。
“二兄选的人,我自然是满意了。”齐弗抽起手,依旧冷冰冰地阴阳怪气。
齐羲的手还覆在桌面上没动,笑着对裴松照说:“三娘脾气被纵惯了,娘娘也没办法,十六郎恐怕以后有的消受了。”
裴松照冷眼看着这两兄妹自以为没被发现的打情骂俏,公主的脸色不像是普通羞怒,倒像是在和情郎赌气。他心里头更觉得想吐。
晋王抚掌:“甚好,那等祖母的三年孝期过罢,我便做主向阿父请婚。如此,便请十六郎回禀韩国公。”
也就是说,裴松照要先把自己定下,给齐弗守三年,而在齐弗那里,他是还不能过明路的。不过晋王让他去告诉韩国公,大概也是一种安心的意思,再怎么样,不会拿婚姻大事儿戏。
她们父亲的母亲——也就是上一任太后上半年刚刚薨逝,按理来说要守三年国孝的。晋王说得冠冕堂皇,如果不是裴松照亲耳听见,他也不敢相信,太后膝下最受宠的一对子女,竟然在孝期毫不顾忌地欢孽无度。
他对皇家的黑暗与权力的虚伪又有了一层认知。所谓孝义,对一些人来说,就是摆设工具。
譬如今夜,无论他裴松照有没有心上人,也只能没有心上人。
想到这里,他又偏头看了一眼齐弗。她正在自斟自饮,酒液沾湿嘴唇,又被她抿去。窗外暮色渐沉,一身朱红的齐弗,看上去就像是满身罪孽,可偏偏她又一脸烦躁,像是被人害了似的,多么无辜一样。
裴松照心里冷笑一声,也有些无可奈何,知道自己从此,就绑在这条贼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