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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应我(正宫亲亲)(1 / 2)

璃儿,为何不应我?

端木理十岁入中宫,第一次和李胥说话是在夜里。

民间的锦结楼和争橦(杂技)班开进梨园,年长的圣子阿茶们尚且忍不住前去观看,遑论幼年的李胥。但他那晚刚好中暑热缺了,没看到艺人表现,也错过了君后同抢端木理的盛况。

听早归的宫人风传,说表演的争橦人踩跷,一个迭两个耍棍,如履平地,技艺精绝,李胥不禁心痒,也就囫囵略过后续圣人与皇后的小嫌隙。他拖着病体,半夜潜出,抢断一两个已睡下的倌,衔铃噤声,赶去圣人赐艺人住处,只为看一眼丽车杂耍。

黄门飞鞚,却在得了皇后令后,一齐出动将卫王请回。这番煞有介事惹得他极为不快,再回宫中,见陌生的小女穿着有品级的女官服,侍立皇后身边,李胥便不多想,向皇后称错完毕,吩咐她:“那女官,给我倒一杯扶芳。”

二人无争执时再忆。李胥说端木理像雕塑,端木理暗道他是夺理王侯。

在中宫住到夏时,端木理已有几分掌籍女官的样子,执笔正色书写,束发如男子,不掩清丽。李胥揣着手在她身后,也扮成小大人,说是在查她尽心与否,实际上却在看她的乌发。

她生得不艳,在明宫一众环肥美色间,尤为素净。李胥却看得入神,且听皇后说她入宫前失父失母,再看她誊写时抿得紧巴巴的嘴,清癯的颧,就不乐意了。

“在中宫莫做苦相,这里无人敢欺侮你,”李胥照例以恶霸气起头,“真有,你难道不会回禀母后吗,回禀我也是——”

时至今日,端木理早忘记自己当时在誊什么,李胥却记得清楚。她问时,便别过脸,说她那时在誊《平复帖》,因为李胥话毕,就见端木理突然掉一滴泪,将“恐难平复”四字滴晕,也滴晕了他脸色,辄大慌乱。

“璃儿,为何不应我?”彼时李胥年纪小,更好面子,第一次哄人,用的还是从皇后处偷问得的端木理小字,脸庞飞霞到耳腮,连指尖都泛红。

见端木理平静地坠着泪,停也停不下来。李胥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接一滴,慌得撤藏不及:“我不骗人,你应下我,以后受什么欺负,不好向母后开口,尽可以到我这里告状。”

数年来,他斥端木理时不少,为她所气时更多,过后照旧履行他的年少诺言,偷偷呵护端木理,让皇后并一众宫人笑叹为“痴”。

李胥不在意,却有体会。整日射马的人,心倒也不像旁人想的那样混沌。

因一点酸与涩,亘在他喉间,不调众口,只为伊人。

所以璃儿,为何不应我……

李胥怒极,拽了端木理走到月下,转身直接捧起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