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现在柳辞化名词六,怪名儿中的怪名儿!
柳辞囊着鼻子,“没水了。”
荷笠也犯难,“咱们去投奔的人家快到了,洪灾刚过,野外水源都不干净。”
柳辞又不说话,在驴子背上安静下去,半晌回了一声“嗯”。
荷笠乐呵呵得笑,他倒是很少见脆弱又可爱的柳辞。
她在自己心中总是姐姐的形象,若打个比方,那大概就是——山间精怪化形的美貌女子初入繁繁俗世,不为繁文缛节所束,反而厌恶那套东西,包括他曾经信奉的佛陀,她都不以为然。
柳辞,或者说词六,自深深处有格外逍遥自在的魂魄。
荷笠又低头三心二意地牵驴子,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嘴里就冒出来一句:“公子,你喜欢的人究竟是裴公子还是谢莱呢?”
不出所料,他没得到答案,反而又挨一脚。荷笠也不恼,自知失言,笑着摸摸脑袋也就便罢了。
日头从东边挪到西边,两人一驴也从东边挪到西边,经过排排被薅秃的树,路过被拔得斑驳的草地,跨过路边风化的骨架,去往所要投奔的人家去。
只是路过一排青砖小瓦房时,荷笠和柳辞都很意外地听到了院子里细弱的猫叫声。这可是他们走了一路遇到为数不多的活物。
荷笠还在惊奇,柳辞已经从小灰驴子的背上翻了下来,她拉响了小瓦房院子大门的铜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