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将房门锁上,逐出侍候丫鬟,看似无意地在铜镜前站着,刚好挡住光可鉴人的镜面,默默看谢莱将带有异香的药物一饮而尽后才让开身子。
而谢莱心中一些莫名皱起的涟漪果然一瞬之间便被抚平了。
他近来总是胡思乱想,想的却都是各样笑容的谢夫人。越想她,心中越燥。
大多时候心中寂静,他还是那个只爱阿姊的他,其余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可是近来心中总起绮思,时而想柳辞想得发慌,时而又恨她跟裴鹤之纠缠,时而又担心她久不归家,那日洪水见她出门,不知安危如何。
更荒唐的是,他有时竟然还会为杀了那些丫鬟婆子小厮而愧疚。
父亲和阿姊看出来他的狂躁,只揣测他旧疾复发,提前一个月给他炖了这奇药来。
果然,他们说得没错,这一盅咽下去,谢莱一切心慌急躁的病症全没了。
柳辞在心中又变成惹人讨厌的柳辞,阿姊又变成可敬可爱的阿姊。愧疚、担心与痴恨全没了。
阿姊默默走近,轻轻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谢莱闻着阿姊身上沁人馨香,又感受着她胸怀的柔软,安心了许多。
“多亏有你,阿姊。”
在谢莱看不到的地方,谢姝一改泪美人的娇态,罕见的面色冷漠,声音却依然很温柔,抚摸谢莱头发的力度也轻轻缓缓。
“都过去了,阿莱,都过去了。”
谢莱不知道什么都过去了,他其实根本没有余力去分辨阿姊说的是什么,只沉沉坠入粉香脂润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