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右相了, 还要去看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经这些东西,传出去是要被人笑话的。
卫星湖并不?知道, 原来顾飞舟心底里的偶像包袱这么重,平时看他轻轻松松地写字,只当他胸有成竹。
于是乎,当卫星湖看到四岁的右相大人,居然踩着椅子,爬到书架上,把一摞摞书扔在地上,第一反应竟是顾飞舟要督促他学习。
卫星湖把书捡起来,急道:“嗨!你吃错药啦!不?是说好了,你以后教老七,不?跟我较劲了吗!”
顾飞舟没理他,继续把书扔下来。
卫星湖看着书上密密麻麻,比蚂蚁大不?了多少的字,差点就?哭了,“这么多字要记到猴年马月啊!我又不?要考状元,干啥逼我念书啊。”
书架几乎全空了,每层的木板上同样有一层灰,即便书被拿走?了,木板上还是有一个个四四方方的灰痕留下来,还能根据书本厚度,推测出原来这里放着什么。
主人不?爱读书,下人们对书架自?然也不?是很上心,反倒是书房正中心一个沙盘,墙上一块地图,每天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顾飞舟爬下椅子,找来干净的抹布把每本书都擦干净,接着找出一些基础刊物,坐在书桌前认真通读起来。
卫星湖看他忙活了老半天,是给自?己找书看,让丫鬟送来点心茶水,自?己则悄咪.咪跑出去了。
王夫人临盆在即,卫星湖陪母亲吃好晚饭,回到房间发现?没点灯,跑去书房,发现?顾飞舟还在看书。
右手边已经放了半人高的书,都是看完的。
顶着小圆脸认真看书的顾飞舟,在卫星湖艳丽,和记忆里那?叱咤朝堂的英俊青年逐渐重叠。
他眼?睛里冒出星光,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每天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飞舟好厉害,看了那?么多的书呢。”他随手翻起一本,封皮上大大的三个字——《三字经》。
卫星湖:“?”
他一时哑然,又不?敢说话,只能弱弱地说一句,“你看这玩意干啥,你不?四五岁就?会倒背了么?”
顾飞舟长叹口气,合上书本,搓了搓脸。
“我记不?清了。”
是的,记不?清了。
总的来说,他的确过目不?忘。但记性也好、身体也罢,都会随着岁月而蹉跎。他上辈子记忆力最好的时候,是三十岁以前。
三十岁以后,记性就?开始逐渐消退,但那?时他已权倾朝野,位居右相,他只需要去看,而不?再需要动笔去写。
时间久了,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曾经熟记于心的东西,都慢慢遗忘了。
经过这次的事情,他意识到自?己的曾经的记忆或许已不?那?么保险,记事情尚且可能记岔,那?么需要大量记忆的文字,肯定也有大面?积的遗失。
今天重新?翻开这些学前的刊物,他才?猛地想起,自?己至少已经有超过四十五年的时间,没有看过这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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