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没成功过的事,谁又能打包票呢?
沈康换了个姿势抱顾飞舟,“你爹替别人写诗,被我发现了。你说,我是要罚你爹爹,还是要重用你爹爹呀?”说完用指尖点了点顾飞舟的鼻子。
不费吹灰之力就套到了话。
可是……
顾飞舟来不及吃惊就又陷入沉思,顾敏槐的水平,他是知道的。
“写的什么诗啊?”顾飞舟一边玩领口上的狐狸尾巴,一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首思念亡母的诗,妙极、妙极。”沈康深情并茂地复述,顾飞舟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写的诗,怎么成了父亲的代笔?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掠过顾飞舟的脑海。
那个念头的具象化让顾飞舟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不由发抖,连嘴唇都微微翕动。
“怎么了?还是很冷吗?”
沈康柔声细语的询问让顾飞舟倍感陌生,师父在他心里,是权威且严肃的。
顾飞舟拜入沈康师门的时候,已经十二岁,算不上小孩子了。所以沈康从来没有这样,和颜悦色且温柔地跟他说过话。看来这辈子,他可以摸索一下,师父到底喜欢几岁以下的凡人幼崽。
沈康拿出葫芦,“你去葫芦里睡吧,里面暖和。”
“不。”小手抓住沈康衣领,顾飞舟想知道师父对幼崽的底线在哪里,软糯道:“我怕。白色的光会把我吃掉。”
底线就是没有底线。
“不怕不怕。”沈康把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一些,心里乐开了花,甚至懊悔,为何年少轻狂的时候,要立下只收三个徒弟的誓言,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理由。
现在看来,三个怎么够用呢?
三十个都不够用。
顾飞舟听到沈康哼起江南水乡的歌谣,知道师父此刻心情大好。上一世,沈康死前心心念念的,还是那回不去的故乡。听着绵软的歌谣,顾飞舟陷入梦乡。
在梦里,顾飞舟来到了白天的水榭,湖风微凉、碧波荡漾。
沈康坐在平台中心的藤椅里,青丝成雪,形容枯槁,年华不再……那曾经漂亮的眼睛,变得干瘪,眼球上结了一层浅黄色的翳。他全身的皮肤如同树皮一般,整个人行将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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