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湖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样子,沈康叹了口气,“果真是答不上来。”
桌上的诗写了一半,沈康拿起来,“可惜、可惜啊。这么小的孩子,却被父母拿来做这样欺世盗名的勾当,我原以为卫英耿直坦率,原来竟也是这种人。”
卫星湖觉得沈康可能误会了什么,但见那平日撩着眼皮见人的大儒,此刻却异常兴奋,“不过,代你写这首诗的人,也当真是个奇才,威逼利诱下,还能向外界传递消息。”
传递什么消息啊?单纯只是那个人晚上喝多了,随便写的吧。
沈康指着其中一句,“这首诗,分明是哀悼亡母。只是借物抒情,是以难以发现。王夫人正当壮年,哀悼什么呢?分明是向世人言明,他因情势所迫,为人代笔。”
卫星湖合不上嘴,原来是悼念母亲的诗,他才知道呢……
沈康一派惺惺相惜的模样,“写这首诗的人在哪儿?是被你父母关起来了吗?专门用作你的枪手?”
卫星湖看沈康爱才惜才的疯癫模样,同平时清冷疏离的儒学大家大相径庭,心里竟生出几分亲切。顾飞舟写这首诗的时候已知天命,年纪同此时的沈康相差无几,要说他俩是知音,的确不错。
就是隔了二十多年吧。
卫星湖不善撒谎,便不再隐瞒,“他在律地。”
“律地?”沈康从书架上拿来地图,卫星湖手疾眼快地指向了顾飞舟老家,“在这里。”
“这里离长安千里之遥,他如何为你做枪?”
“他……”卫星湖一愣,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沈康皱眉,“难道……卫英也同那些修仙门派有往来?得了腾云驾雾的法器?”
此时,门外一阵喧闹,卫星湖抬眼看去,只看一个清秀少年抬腿进门。
少年腰间佩剑,一身劲装,分明才骑马归来,还没走两步便朗声笑道:“师父,今天你没进宫,可真是少看了一出大戏。”
卫星湖记得这人,是顾飞舟的大师兄——叶灵。
“哟,哪儿来的小孩子?莫不是我的小师弟?”叶灵从怀里掏出一个萝卜丝饼,掰了一半,卫星湖以为他要给自己吃,伸手去接,却见叶灵张大嘴巴,直接把那半个饼塞进嘴里,然后把剩下半个包好,又放进怀里。
什么人呢!
“让你进宫去见娘娘,怎么又到别处偷听了。”
“娘娘想见的是你,我去了又能有什么事?吃两块点心罢了。”叶灵回过神,“师父,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别处偷听的?”
沈康不说话,卫星湖左看看又看看,“什么大戏啊?什么偷听啊?”
叶灵把卫星湖举高高,“小师弟乖,叫一声大师兄,大师兄给你说八卦!”
“大师兄!”
叶灵哈哈大笑,“算啦,还是不跟你说了。你是小孩子,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一伸懒腰,“师父我去睡觉啦,你好好带孩子啊。”说完转身离开书房。
卫星湖很生气,“什么人呢!就知道耍小孩!我才不稀罕!不说就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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