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是,薄越也是。他们想要影响她,她就偏不让他们如愿。
想到这里,她的心湖越发沉寂,甚至泛不出一丝涟漪。
费南雪轻声说:“我不喜欢圣诞玫瑰,不戴六码的戒指,也不用玫瑰味的香氛蜡烛,更不喜欢红宝石镶成的玫瑰项链。最重要的是,我听到了你说的话。你希望我复述吗?”
依旧是客气疏离的口吻,薄越的心好像被无形的手捏了一把,又酸又疼。
他觉得自己是该愤怒的,被撕下伪装的那一刻,人都会觉得羞恼而生气。可他的双手被负,想要的东西抓不住。种种的情感混在了一起,滋长出后悔的情愫。
他从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可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重来。
薄越愧疚地看着费南雪。他的声音低哑:“南雪,再给我一次机会。”
费南雪移开了视线,而此时,薄暝站到了她的身边。男人身上带着淡淡的青草和薄荷气息,凑近时极具侵略性。
他伸手,直接将费南雪揽入怀里。她没留神,靠倒在他坚实的怀抱中。
薄暝的手臂将她护着,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他的手心隔着一层衣料,却隔不住他灼烧的体温。心绪和耳畔的流苏一起簌簌作响,热意攀上脸颊。
原本平静的心湖被投下的石子打破,湖面泛起了浪水,一下一下往心壁上拍。
她抬头看薄暝,脸颊边那点小小的伤疤就在眼前。随着他牵起的笑意,小月牙越发明显。
薄暝勾起唇角:“错了。从今天起,你该叫她小婶婶。”
作者有话说:
宴会厅里传出的音乐声是关淑怡的《实属巧合》。
薄暝偷换掉的。
一个心机boy。
第5章 禁止
薄越听到这个称呼,一瞬间瞳孔紧缩,太阳穴突突直跳,血液整个儿冲昏了头脑。他无法接受这个称呼,更无法接受费南雪站在别人身边。
他挣扎着站起身,猛然往薄暝的方向撞去。那个身高两米的保镖挡在了薄暝面前,按住了薄越的肩膀。薄暝瞥了他一眼,说:“阿尔法,务必让我的好侄子旁观整场订婚礼。”
阿尔法点头。
说完,薄暝和费南雪相携离开,往圣诞厅的方向走去。
踏进圣诞厅时,费南雪一阵恍惚。
费南雪每天都在利卡酒店上班,偶尔会被于思暖拉到圣诞厅看订婚礼布景。于思暖也会问她:“费姐姐,你为什么会选择薄越订婚啊?是因为爱吗?”
要是这话被何微醺听到,肯定要把她逗笑。何微醺从不认可什么真爱论,她有一套理论是“结婚就是开公司,男女就是合伙人。找到了好合伙人,事半功倍狠狠赚钱;找到了坏合伙人,会背上还不清的债”。
她原封不动把这段话转给了于思暖。于思暖眨了眨眼睛:“这是何姐姐的说法,不是你的。你对婚姻是怎么想的呢?”
费南雪看了看被玫瑰花淹没的宴会厅,忽然想起某个圣诞节,她和他走在熙攘的人群里,迎面走来的人说话时手部动作多,一甩手差点抡到了她的额头。
而身侧的少年眼疾手快将她拉开,另一只手还护在她的额上。
掌心的温度温暖了整个冬天。
她透过他的指缝,看到远处高大的圣诞树上有一颗最璀璨的星,亮得不可思议。
然后,下雪了。
费南雪收回视线,对于思暖说:“希望婚礼现场有一颗摩拉维亚星。”
“什么什么东西?”
一场关于婚姻的对谈,到于思暖动用搜索引擎告终。
圣诞厅的花海消失不见,转眼变成了冰晶一般的雪色世界。舞台的顶上悬着一颗璀璨的摩拉维亚星。
她顿在原地,有一瞬间的失神。反应过来时,她伸手,掐了下薄暝的手背。
男人懒洋洋地开口:“什么指示啊领导?”
“疼吗?”
“不疼。”
费南雪若有所思收回视线,继续跟着他的步伐往台上走。她小声说:“那我就是做梦了。”
“谁的梦敢做这么大啊?”他问。
费南雪又是一哽,被他噎到接不下话。她索性闭了嘴,心里的感动被薄暝气得烟消云散了。
台下哗然轰动。一群江城富二代凑到一桌谈八卦,七嘴八舌的感慨这到底怎么回事?说好是薄越的订婚礼,怎么上台的人变成了薄暝?
不过讲真,他们之前是羡慕有钱有势的薄越和漂亮妞儿订婚。现在,他们佩服的是费南雪。
她居然能搞定那个号称不婚、又狂又拽的薄暝。其难度和上天捉嫦娥的难度差不多。
还是她厉害啊。
可话没说两句,扎着小揪揪的黑衣保镖站到那些人身后。保镖低声提醒这是全场录音录像,若有对薄氏和薄暝不利的话流出,薄暝方面会考虑起诉。
谁都知道,薄氏集团的律师团队号称江城必胜客,就没有打不赢的官司。他们要是嘴贱惹了薄氏,这不是给律师团再添战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