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传阅过那封信后,众人都是神色犹豫,还是李牛先开了口:“帮主,鬼书生那小子肯定是要除的,但是咱们的船队想要过去,可是要费不少力气的。这刚刚打完仗,地盘都还没稳住呢,哪能随意发兵?”
这是大实话,收纳了这么多流民,还有新归附的城池,必须投入极大的人力物力才能保住。这时候大举发兵去帮别人打仗,那真是得不偿失。
坐在一旁的田昱也没什么好脸色:“反正今夏的收成都要用在屯田上,我是拿不出粮草了。谁知雨会不会继续下,若是持续遭灾,怕是得填进去更多的钱粮。”
为了安置流民,除了分田之外,还有大量的土地准备开荒屯垦,这可是相当于军屯的,是以后养兵的根本所在。但问题是这年头要看天吃饭,万一再来一场台风,或者连绵不绝的秋雨,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虽说利用番禺的海运优势,他们不会缺粮,也没人敢在赤旗帮的地盘肆意炒作粮价,但耗费的钱粮依旧不是个小数目。
这都是摆在面前的问题,伏波自然也不会无视,然而她心底还有些想法:“这伙人打肯定是要打的,但是未必要用大军。若是由蓑衣帮那边吸引火力,咱们精兵突进,说不定能有奇效。”
严远皱了皱眉:“帮主是想跟用奇兵?那伙叛军离得太远,又有鬼书生坐镇,未必能得手啊。”
邱大将军当年就擅长发奇兵,奔袭、夜战更是拿手好戏。到了帮主这儿更进了一步,那真是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就像夺取乐仁城那一战,干净利落还能给敌军震慑,才能兵不血刃全取一城。
然而话虽如此,轻骑突进仍旧有不小的风险,尤其是听她的口气,似乎又想亲自上阵了,更是让人难安。
伏波却正色道:“正因为有宁负这家伙,咱们才刚应该尽快处置了此事。此人报复心极强,又有口舌之利,若是拖的久了,说不定又闹腾出什么,那时受害的可就不是一城一地了。”
她可是吃过苦头的,更明白丢了长鲸帮这个依仗,宁负会有多怀恨在心。这种定时炸弹不及时拆除,吃亏的还是自己。
一圈人都陷入了沉默,田昱哼了一声:“方天喜那老东西就是料定了这个。”
这还真是方天喜会做的事情,伏波却笑了:“方老先生之前说过,若是我表露了女子的身份,他就掉头来投。现在正好当面问个清楚,看能不能拐回来一个谋士。”
这话说得促狭,但是在座几人都明白伏波是认真的。地盘越是扩张就越缺人手,现在虽然有一批书生、商贾、寒门来投,军中也渐渐培养出了一批中坚将领,但是真正懂军略大势的依旧是少数。方天喜是邱晟的军师,能力品性都是靠得住的,若真能弄过来,是能解决大问题的。
可话虽如此,严远还是道:“何必亲自过去,既然有求于人,该叫那老东西带人过来商谈才是。”
这也是考虑到安全隐患的,蓑衣帮毕竟大乱过一场,细作就不说了,心思难料的恐怕也不在少数,只带点人就跑过去,终归太过危险。
伏波这次倒是没有拒绝:“就算开打,也要等到秋后了,先派人过去交涉一二,看看对方的心思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