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陆修却也找不到人发泄,甚至顾忌家族体面,在外人面前也要矢口否认,心中郁愤可想而知。
就在前两日,陆修突然听说了一个消息,有个番禺来的小子,在周正纶的诗会上大闹一场。他没参加那场诗会,但是“番禺”二字被他牢牢记在了心底。陆俭就是在番禺的,而且听闻跟赤旗帮关系莫逆,现在突然冒出个番禺来的小子,会不会跟他有些干系?
本就心有芥蒂,身边人又一起哄,陆修就盯上了此人。一听说他离开酒楼去了清江馆,陆修毫不迟疑跟了上去,苦苦等了许久,才把人等到了。
面带讥讽,陆修打量着眼前这小子,果真如传闻,是个连肤色都不会遮掩的俗物。不过他来可不是评判对方出身的,直接开口道:“你是番禺来的?”
似乎并没被这突如其来的拦阻惊到,那少年只是上下打量了陆修一眼,便笑道:“正是,小子方陵,敢问你是哪位?”
“番禺来的,可跟赤贼有牵连?”陆修并未答话,而是厉声斥道,“尔等勾结贼寇,也敢在余杭城中放肆?!”
方陵微微一挑眉:“小子并未得罪过兄台吧,何故血口喷人?”
陆修却不打算跟他废话,对身边亲随一挥手:“把他们拿下!”
不管这小子肯不肯说实话,都要先把人抓住,回头审问一下,看跟陆俭那贱种有没有关系。父亲都快回乡了,可不能让赤贼趁虚而入!
跟在陆修身后的几人应声而出,想要去抓那少年郎,对方却从容后退一步,让出了身后的伴当。他也是带有护卫的,虽说人数更少,但是面对几个家丁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正正迎了上去。
一阵拳打脚踢,还有痛呼惨叫,陆氏的几位家丁转眼就被撂倒在地,还有胳膊脱臼,惨叫连连的。
谁能想到只是一个照面,自家就输了个干脆,陆修脸色的都白了,死死攥紧了拳头:“我江东陆氏的人,你也敢打?”
对面的方小公子笑出了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陆公子该问问自己,为什么偏要找我的麻烦。”
他边说着,边缓步跨过了几个瘫倒在地的身影,一步步超着陆修逼近。明明只是个矮自己半头的小子,又满脸笑容,然而看着逼近自己的少年,陆修只觉心头大乱,不由自主往后退去。他是个读书人,还是江东陆氏的嫡子,父亲是部堂一级的大员,还有个阁老外祖,平素哪有人敢对他不敬?现在身边连个亲信都没了,难不成他真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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