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里面也有赤旗帮的功劳,若不是那女子在世人前露了一手,恐怕交易场一出现,就要被旁人学了去。现如今没人敢捋虎须了,就算要学,也要搬到泉州、余杭这样的地方,躲开南海一隅。不过如此大的场面,也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他们有赤旗帮这样的庞然大物作保,其他人有这便利吗?
朱明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哈哈一笑:“传家的基业,谁敢捣乱,老夫第一个不饶他!只是这交易场的入门费用,必须得提高了,二百两实在拦不下多少人。”
“我看直接提到五百两吧?那些小贩,还是别放进来了。”有人立刻帮腔。
“五百两是不是也有点少?其实交易场也当跟银行分开的,质押的钱款,总得另算才是……”
“这要是收的太过,惹得行市冷清呢?”
“不还有能入场的大户嘛!”
几人说的热闹,陆俭却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他们争执的其实就是个入场的席位,若能提高门槛,小商贩就必须借旁人的名额进行交易了,这里面还不知有多少油水,自然有人趋之若鹜。不过真要施行,却要伏波首肯,以他的了解,对方恐怕不会轻易松口。对于这些商人来说,交易所不过是操控行市的手段,对于伏波而言,却是她查知番禺进出货物,船舶规模的利器。而且把门槛限制的太死,难免会让一部分人坐大,那时就不好掌控了。
比起这些,他倒是更关注织造场的建设,这是银行利用吸纳的存款和各家股东的资产建设的第一家工坊,若是能成,起码能吃下番禺三分之一的生丝。而且按照伏波的计划,还要对织机进行改良,增加纺织的效率。事情能不能成陆俭不清楚,但是伏波的决心他是能感受到的,如今银行已经步入正轨,这件事就要加紧操办了。
众人聊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先定个五百两的限额,让陆俭去请示帮主。
说到这里,朱明笑道:“明德也有二十二了吧,怎地还不成家?莫不是在等人做媒?”
这话立刻引来了众人的兴趣,陆俭脸上的笑却纹丝不变:“朱公说笑了,如今银行草创,事物繁杂,哪有心思想这个?”
按照常理,作为长辈,朱明此刻就该好生劝一劝,说说成家的好处,甚至亲自给拉个媒。然而这老头却呵呵一笑:“先立业,再成家,明德这心胸抱负,旁人可真比不了啊。”
身边几人也笑了起来,夸得夸,捧得捧,还有两个就差挤眉弄眼了。陆俭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伏波能把这么重要的银行交给他,又在剪彩时亲自到场,为他压阵,两人又年岁相当,男未婚女未嫁,说里面没点什么,恐怕旁人也不信。
不过陆俭并不在乎这些传言,甚至还故意推波助澜,毕竟有些事情传的多了,也是能假戏真做的。
谈完了正事,又摆开宴席,一群人饮酒作乐,直到入夜时分才散了场。陆俭饮酒颇为克制,并没有喝醉,直接回到银行里的书房处理案头文书。没过多久,就有人敲响了房门。
来人竟然是何灵,陆俭微微一笑:“何姑娘怎么还没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