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张济民,哪里还记得之前干两年就走的打算?专心的为前途打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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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生孩子,最注重的还是姿势,真躺着不好用力,得坐着才行,还得看胎位正不正。这个得瞧肚皮,是圆是尖都有讲究的……”
前面稳婆嘴上叭叭讲的起劲,一群护士也听得颇为认真,有些还不住的点头,然而杨秋娘听着听着却走神了。这些法子,她总觉得太简单了,未必靠得住,而且张大夫也说过,不少女子都是生产过后才死的,学会那些坐月子的法子真能避免死人吗?
不过这些话,她是不敢说的,能来学助产已经是运气了,若是得罪了稳婆,怕是不能在这边听讲了。比起救治伤员,她还是更愿意给女子接生,她有个姐姐就是生产时暴亡的,若是能有更好的稳婆,岂不是能从阎王手里抢回两条命?
可惜那些大夫都不愿教女子医术,若是她也能学习医术,会针灸,会开药就好了。一想到这儿,她不由再次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痴心妄想。
半个时辰的课很快就讲完了,不少人围上去巴结稳婆,杨秋娘却提前回去干活了。这月的棉花又该消毒了,得早早准备妥当,还有不少女子等着用呢。
回到了锅炉房,就见一个小丫头抱着柴火,辛辛苦苦往院里搬,她不由笑道:“都说了这些不用你做,来,给我吧。”
那丫头却不肯放手,只低声道:“我能搬动,真能搬动,你坐着就好。”
如此倔强的劲儿,倒是让杨秋娘不好插手了,等她一头大汗的忙完了,才把人拉到一旁劝道:“如今医院里没啥事,除了打扫屋子,烧火看炉灶外,真不用抢回干活。若是有闲工夫,还不如学着认字识数,将来都是有大好处的。”
罗小小拘谨的点了点头,又低声道:“我在家时也干好些活呢,不累的。”
这话杨秋娘倒是不觉得意外,能被爹妈卖了的孩子,在家恐怕也是做牛做马,一刻也不得闲。真让她什么都别干,恐怕心里也不会安生。
想了想,杨秋娘道:“那你就该好好学学护士干的活儿,现在是没打仗,将来真要打起来,人人都是脚不沾地。只会瞎忙的话,将来也帮不上忙的。”
一听这话,罗小小立刻点头:“有啥能用得上我的,秋姐只管说,我学的可快了!”
这模样,倒是让杨秋娘想起了自己刚来医院时的情景,笑着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她道:“有这份心就好。”
交代完,她就挽起袖子开始干正事,医院里要常备好些消毒的器具,白纱棉花更是一沓一沓的。事儿倒也简单,就是太费柴了,听说将来会换成煤炉子,也不知道那玩意是怎么用的,好不好用。
两人配合着,倒是不大会儿工夫就把东西都上了笼,双双坐在一边看灶。手头没了事儿,闲坐着又有些无聊,像是鼓起了勇气,罗小小突然道:“秋姐,为啥要花工夫来蒸这些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