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撤了。”宁负微微一笑,平淡答道。
那小头目一呆,赶忙追问:“那要如何撤退?该摆什么阵型?”
宁负连头都没回:“叫上两家跟咱们相熟的,直接撤走即可。”
那小头目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联军……”
“联军?”宁负笑了出来,“哪有什么联军,不过是鱼饵罢了。咱们现在撤,还能让饵再起点用处。”
这,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这次他们可是一网打尽了不服赤旗帮的船帮、商帮,要是把人都抛下了,这群人怕要跟长鲸帮结怨,哪有结盟不成反结仇的道理?
然而再怎么腹诽,他也不敢把话说出口,只能唯唯听令,也是到这时,他才发现军师布下的船阵有些蹊跷。他们所在的方位正好能避开疍民,那两家跟长鲸帮关系密切的商帮,更是护在他们的船左右。
难不成军师早就预料到了会有埋伏?那为什么不早做防范,反倒要看着联军被吞掉呢?
这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念头,也只能回头再想了,压根没跟旁人打招呼,这十来艘大小船只就脱离的船阵,向着远处逃去。
此刻正是打的最热闹的时候,又有几家能注意到长鲸帮的临阵脱逃了呢?然而偏偏,一双眼能够俯视全局。
“帮主,宝船发来消息,有一支船队列阵往东逃了,大小十六艘船,看不清楚旗号。”
在战场上,那艘千料宝船就是最大的船只,又冲在厮杀的第一线,在它的主桅杆上设立的瞭望塔,自然也能看轻敌人的一举一动。因而当那一支船队脱离战场,宝船上立刻就传回了消息。
伏波微微一条眉:“没有旗帜还能保持阵型,恐怕是中军所在吧?宁负带人逃了?”
打着打着仗,把帅旗一卷,带着亲兵跑了,这是什么等级的操作?虽说知道宁负没把这群“盟友”放在眼里,但是这么光明正大的扔到一边,瞧着也不太对啊。
而且她之前猜的伏兵,竟然也没有出现,难不成是料错了?
沉吟片刻,伏波道:“让各船高呼鬼书生逃了,驱赶溃兵冲散他们的船队!”
她不清楚宁负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绝不能就这么让对方跑了。往东去,可真说不准他想去的是番禺,还是东宁的大营。
如今两边都布下了战场,一旦宁负放弃船队,改去东宁,对于大营的压力可就太大了,而她没法离开罗陵岛海域,利用溃军冲散那支船队,再想法拦截就成了最佳的选择。风险肯定还是有的,但总好过放走这么一条毒蛇,再次陷入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