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郎则深深看了伏波一眼。这是要收买人心了?给快饿死的人一口饭吃,该是多大的恩情?说不好这些新人会比林家人更加忠诚,更肯买命。长此以往,聚在他身边的,说不好就是一个崭新的村落了,比他们三家还要大的村子。
这是他提议运粮时就想好的吗?
孙二郎没有反对,思索了片刻突然道:“此法可行,只是卖不了太多米粮。海边的村落人本来就少,也未必舍得买米吃。”
因为海禁,还能留在海边打鱼的村落已经不多了,人丁并不兴旺。而那些没船跑海的,估计也没钱买米,更多是用芋头、野菜充饥,大不了多吃点鱼呗。这样算下来,能卖出个七八百石已经不错了,想要全部售空,并不容易。
“其他的粮食最好进行加工,舂成糙米。糙米可以拿到县城贩售,米糠也能再卖一波。”伏波也是想好了对策,光是运粮、卖粮哪里够?既然打算建立粮道,深加工也是少不了的。
这年头,米糠不但能喂牲畜,还可以拿来吃,糙米的价格更是比带壳的稻谷高上不少。乡下地方可能还不讲究,城中住的却是要吃糙米乃至精米的。如果能把剩下的米加工后出售,不但销路能有保障,利润也能提升不少,可谓一举两得。
这话听得孙二郎直皱眉:“糙米价钱是高,但是咱们并没有人力啊。要练兵,要卖米,还要下海捕鱼,就算从外面换来奴仆,也是不够的。”
舂米是个体力活,一千石的粮食全都舂出来,怕是几十个人都不够。而现在他们三个村子别说是男人了,女人也都要下海捕鱼,处理海货,哪来的人手?哪怕算上伏波招来的人,也未必够用。
伏波却摇了摇头:“舂米何须人力?你们三个村子都有船,想来也有老练的木匠,何不请他们出马,做出一个大水轮,利用水利带动踏碓来舂米?”
水利舂米古来有之,伏波曾在纪录片里见过类似的东西,也能画出个大概。这几个村的木匠连船都能造出来,造个水车、连动杆,应该也是能行的。
“这是……水碓?”孙二郎怎么说也是常年跑海的,见识比一般的渔民要强多了,一听伏波的形容,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然而明白归明白,下决心却不容易,见他不吭声,李牛先嘟囔上了:“且不说这水碓做起来麻烦,咱们这儿容易遭风灾,万一给吹坏了怎么办?”
“三个村子,总能选出合适的地方。而且三家共同营建这个舂米坊,也比单打独斗要省力。咱们运粮不是一锤子买卖,所谓磨刀不费砍柴功,现在花些力气,将来的收益也更大。”伏波说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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