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走了过去,任由自己踩在黏腻湿冷的血液表面,发出噼啪水声。陆言礼来到那堆纸人面前,微微仰头看向上方。
展台很高,呈金字塔型,最顶端的纸人和其他纸人没什么区别,他比划了下,发现自己可以伸手够着。于是他真的伸出手去,抓住了那个纸人。
和普通的纸扎人没什么区别,轻飘飘的,除了看上去诡异些什么也没有发生,陆言礼和那双没有点上眼睛的眼眶对视了会儿,弯下腰,指尖在地面沾了些血迹,点在纸人眼眶里。
那双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陆言礼把它重新放回顶端后,它又不动了,只是唇角笑容似乎更弯了些。
待陆言礼离开关上门后,最顶端的纸人“啪”声掉落下去,血液慢慢浸透全身,而后,它抖了抖,慢慢站了起来……
陆言礼关上门,发现自己身上沾着的血迹都不见了,仿佛刚才踩在满是鲜血的地面的行为都是错觉。
“这些房间都和我有关吗?”他指尖沾着的血也不见了,陆言礼放下手,没有犹豫,继续拉开第三扇门。
第三个房间里没有黑暗,亮堂堂片,看上去十分正常。陆言礼反而愣了下。
房间里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时钟,方形的、圆形的、其他奇怪形状的,指针钟、电子钟……正对着房门的墙面更是摆放了面和墙同等大小的时钟,把墙壁遮得严严实实,雪白钟表盘,只有根黑色秒针,时针与分针不见了,环绕圈的刻度,并没有标上数字。
陆言礼看了眼其他的钟表,发现它们也没有标上数字。
但诡异的是,房间里每个钟表的时间都不样,滴滴答答秒针行走的时间杂乱无章,陆言礼试着在内心读秒,果然发现房间里的钟并不准确,有的快有的慢,像是堆坏掉的钟表。
那面最大的钟反而最“准确”,只不过,它的指针竟是倒着走的。
陆言礼眼睁睁看着它的秒针格格往后退,当它点点从逆时针退到顶端本该标着12的位置时,停了秒,下圈反而又是顺时针。
这很奇怪。
陆言礼直盯着它看,不知不觉间他已走到了近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秒针旋转。
果然,当它顺时针行走到12点位置时,再次停顿,从起始位置又次开始逆时针旋转,周而复始,圈又圈,但它始终没有按照同个方向旋转超过圈。
就好像……时间被停留在了原地,只在个循环里打转。
陆言礼伸出手去,就在秒针又次顺时针循环到12点位置停顿住的时候,他将那根秒针往顺时针方向用力掰——
秒针卡住了,似乎在僵持,陆言礼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用力掰着秒针往顺时针方向拧。
他不相信切都是自己带来的,更不相信自己无法改变。如果这面钟和他想的样,曾和那件事有关,他偏要掰正不可。
格、两格、三格……
终于,陆言礼察觉到了秒针自然而然往顺时针行走的动力,他松开手,看着指针慢慢地格格往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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