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地面。
是所有的陈列柜都在颤动,地面积水震颤,晃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柜子都在动?”
大风刮来,地面原本焊死的陈列台忽然松动,直直冲易筠滑去,她立刻躲开,不料身后又撞来一座,就在差点被砸中的一瞬间,一只手用力将她拽开,玻璃柜重重摔倒在地面,哗啦一声,玻璃碎裂一地,溅起水花无数。
糟糕!
所有人在心里面闪过这个念头。他们已经发现,文物一旦受到破坏,便极可能产生异变。
还没来得及思考怎么处理,其他柜子同样开始移动,噼里啪啦作响。
就好像……被关在柜子里的文物们想要逃出来似的。
易筠差点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一支簪子不知从哪个方向飞出,直直冲她刺来,簪子很小,易筠只隐约听到了一点点破空声,还没搞清楚从哪个方向来,就被陆言礼再次拽开。
那只簪子撞在墙面,摔落下去。
这是陆言礼第二次救自己,易筠真心实意道了声感谢。
陆言礼不需要她的感谢,闪身躲开不知什么时候移动到他身后并狠狠砸下的近半人高的青铜鼎,顶端又落下一柄袖剑,他躲得不够及时,堪堪贴着脸颊擦过去,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其他人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白日里,安静陈列在玻璃柜中的各色文物此刻似乎都拥有了灵魂,要挣脱束缚,要将他们……都留在这里。
更糟糕的是,沉重带着金属声音的步伐,从几间展厅传来。
听脚步声,像是数千年前身穿重甲的士兵。
他们猜的没错,借着时不时亮起的闪电光,他们看见了——十来具盔甲,举剑提盾,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刚开始,它们的行为还有些生涩,但到后期,几具盔甲像是给关节抹了一层润滑油似的。速度越来越快。手中重剑高高举起,用力向入侵者劈下——
在井涛差点被劈中的一瞬间,王鹏飞扑过去,将他撞开,两个人连滚带爬往远处逃,在他们身后,没有身躯的盔甲紧追不舍。
陆言礼的情况最糟糕。
大约是身上拥有双鱼玉佩的缘故,他身后追逐的盔甲最多,除此外还有源源不断的其他物品的攻击,饶是他并不太受黑暗干扰,也免不了身上挂了些彩。
博物馆四周已经完全封闭,依旧有不知名的风吹拂而来。一幅画飘飘扬扬,忽地覆盖在了陆言礼湿淋淋的面上。
视线顿时一片黑暗,他看不见了!
陆言礼不得不伸手去揭,可那幅画无法撕下,前后左右再度传来声响,他知道,是那些东西要来杀死自己了。
积水已经漫到了膝盖处,陆言礼几个闪身躲开攻击后,渐渐感受到了缺氧的痛苦。
而那幅画……依旧撕不下来!
他还不能主动破坏它,只能小心伸手去揭,屡次尝试,无果,陆言礼狠狠心,往下一蹲,整个人浸泡在了“积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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