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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弟尾形乾山,听叁井说少时就是安静性子,绘才与长姐光琳比相形见绌,最爱的还是一个人捣鼓泥巴,捣鼓成了当世首屈一指的陶艺师。

一白一黑一肥一瘦,就连秉性亦大不相同。对于尾形家姐弟俩的到来,直到他二人落座面前,真冬都没能把握住分毫真实。

她的姑母,她的生父。她的血亲。

“茅舍数间,平日打理添了诸多麻烦,不胜感激。”

自包裹中取出叁只新釉新彩的浅口圆碟摆置膝前,男人手掌抵席,躬身行礼:“在下尾形惟充,号深省、乾山、灵海、扶陆、逃禅、紫翠、尚古斋、陶隐、京兆逸民、华洛散人、习静堂……”

真冬只听清了“乾山”二字。

的确有酷爱取号的风雅人士,便是面对面正坐的这个男人。

“她是你女儿,你这不是要折她的寿么!给我起来!”

男人听就跟没听见似的不动摇,对面都恭敬生疏至此了,真冬倒不好不回礼:“松雪真冬,号隐雪,初次见面,还请——”

“停停停!”光琳大手一挥,喊停了真冬的客气,“松雪?你如何姓‘松雪’?”

“抓阄抓的。”真冬胡诌道,无惧无怵。

“你是跟我尾形光琳学的画,生父是我光琳最疼最爱的弟弟,为何不与我二人同姓?岂有此理!”

蔺席拍得震天响,那力道,真冬见之蹙起淡眉,想也不敢想这一巴掌能给她掴下第几层地狱。

“我有想和她一个姓的人,姑母。”

听不肖逆徒称呼道“姑母”,光琳寒颜少融,臂膀一抱身前,托起两坨不好惹的凶肉:“谁?别跟我说是你那个娘。”

“她非人。”

“嗯,那倒是。”光琳点头以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