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枝头白鸟疑惑地歪了歪头,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嘈嘈杂杂的场地此刻陷入了一片死寂。
它想飞到最近的那个人头上去啄他的头发,然而转瞬间声浪袭来,吹得它翻了肚皮。
场上众学子神情激愤,备感羞辱。
“致远书院,哈哈哈……那群穷书生,他们凭什么可以和我等一同考核?凭他们骨头软,夜壶倒得顺溜?”
“他们掏得出奖赏吗?不会是把自己腌了不知多少年的咸菜拿出来丢人现眼吧?”
“我想他们连箭还有马都没有吧!那群书呆子,说不定马都不会骑,只会捧着本烂书念’之乎者也’!”
“春秋闱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学苑自行组织的考试也要与他们一起?”
“有了科举让他们有机会做官还不够?这也太贪了吧!”
……
往日“修身洁行”的贵公子们现下揭下了伪装,将对寒门学子的嫌弃、恶意展示得淋漓尽致。
有几个沉得住气的站在一旁摇着折扇,高高地昂起头颅,做出悲愤的表情,似乎在说他们“光风霁月”,绝不与寒门酸腐为伍。
箫铎嘴角勾起,眼神冷冽如冰。
“肃静!”
太监哆哆嗦嗦擦了把冷汗,大声高呼想稳住局面,然而并无大用。
箫铎垂眸看向仍半跪在一侧的侍从,冷冷吩咐:“给我!”
侍从恭敬万分双手将剑奉上。
箫铎单手抽剑,手腕发力,剑光如霜刃,凝着如雪白光,一闪而逝,直直插进地面中,入木叁分。
赵靖渊在剑光即将落地的瞬间从椅上弹起,闪到一边,瞥见季柳仍稳稳当当坐在原地,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怒意:“你傻呀,剑都飞过来了,你也不知道躲?”
季柳有些奇怪:“我为什么要躲呀?又没有刺中我。”
“万一箫贼手抖了呢?”赵靖渊生气中又有些委屈,连骂箫铎的心思都淡了,指着面前的剑峰:“你看它差一点就……”
就什么?
他唇角开阖,却说不下去。
“没事的啦,我计算好了,不会刺到我的。左相不愧为兵部尚书,这手控剑的功夫使得真是出神入化。”季柳摆摆手,颇为不已为意。
然而事件始作俑者却看都没看这边一眼,仿佛丢出去的只是随手剥的瓜子皮。
箫铎慢悠悠地擦着手,还是那股懒散随性的样子:“看到了吗?射箭的时候也要这般,心无旁骛,一击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