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的长发散在座椅上,头顶的蓝天将白云送进她的瞳孔里,在清凌凌的琥珀色眼底飘荡。
身上的男人忽然停住不动,胸口颤着笑了起来。
“怎么了?”
“没事。”江霆边笑边摇头,他嘲笑过别人,到最后自己也会这副德行。
“想去哪?时间还早。”
男人为自己整理了衣服,每次亲热完后他都整整齐齐的,但她裙摆凌乱,领口被当做装饰的两颗扣子也差点没有放过。
比她体温高出很多的大手仔细耐心地将褶皱一条条拉平,夏栀对她自己在江霆手下无力招架这件事有些小情绪,她撇着嘴,红润面颊上的绒毛像沾了蛋糕上的糖霜。
江霆的眼神软在她一上一下的嘴角里,她变了,丢失的少女青春,他要一点点带她找回来。
“回去让你欺负,行吧?”
他把手伸到她嘴边,“咬我一口解恨。”
夏栀凑了上去,却没咬,改成亲的。
双唇软软糯糯,一下子酥到骨头缝里。
未久,她看着窗外开口:“我想去趟老房子。”
江霆闻言慢慢落下眉梢。那套房子他一直不敢提起,怕刺激到夏栀,她刚刚好起来,他比任何人都草木皆兵。
但是夏栀神色平静,眼神里还带着和自己嬉闹的笑意,他才放心掉头去夏栀家的老屋。
被火烧过的土地还残留着黑色的粉末,但是一层新草已经萌芽。灰烬虽然像一块丑陋的伤疤,却也无意成了新生的肥料。
江霆盯着细弱却有力生长的小草,惬意地靠在了大树上。
夏栀独自走进工具房,门上的金属片长时间没人管已经变形,刚一进去就随着惯性又慢慢合上。
身后的光线被挤出房间,尘土味没了疏散的通道立刻重新变得厚重,天窗成了唯一的光源。
夏栀眯起眼睛,那道光有些刺眼,它下面已然成为了灰尘的舞场。手在面前挥了几下,尘土稍安,她默默掀开了地毯。
接缝做的很细致,细致到她都快要忘了是哪一块,毕竟,当初只是无意偷看来的。
指甲伸下去,那块地板晃了两下,她揭开这一层,从暗格里拿出几张已经发黑的纸。
夏栀面无表情地凝视那些化学符号,这是父母的成果,但他们的本意并非用来制造武器,最后只能用生命阻止这份邪恶。
已经不存在于世上的东西,没有再出现的必要。
“咔嚓。”
一束火苗从她指尖亮起,点燃了纸的一角。
她捏着一端,平静地看着火焰将文字吞噬得扭曲变形,边缘卷曲成灰烬。
不过片刻的光景,她松开手,火光骤然熄灭,最后一角也化成纸灰,像蝴蝶断掉的黑色翅膀,断断续续的坠落终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