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小的时候,大人们总说,身上磕到碰到,哪里破了皮,哪里掉了肉,这样都是极其疼痛的,金橘觉得是啊,心尖上缺了一角,哪怕只是小小一角,她确实觉得也还是很痛的,痛的无力,痛得死去活来。
但她又觉得,自己的这种痛,是夹杂着欢愉的,她流眼泪,不是因为痛流眼泪,而是因为太快乐了,所以才留下了眼泪。
眼泪分为甜的,和咸的,她从来没有尝到过甜的眼泪,但她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流下的眼泪,一定不会是咸的。
她泪眼朦胧地看梁世京,有一种破碎的美,像易碎的瓷娃娃,又像天边的白月亮。
梁世京被她哭得心软,离得近些,给她提示,问她:
“宝宝我是你的什么人?”
金橘哽咽落泪:“男朋友啊……”
“那你要叫我什么?”他诱惑着。
金橘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眼前的人给她痛苦,又让她欢愉,弄得她支离破碎,她只会不停地流出泪水。
梁世京的恶趣味没有得到满足,抱着人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金橘已经意识不清,终于能抱着人了就不肯撒手,又像是舒服,又像是难受,一直叫着梁世京的名字。
梁世京故技重施,在这种事情上各种坚持不懈,咬金橘的耳朵,哄骗她:
“宝宝,别叫梁世京。”
“叫老公好不好?”
金橘虽然意识昏沉,但是这个词还是一下子让她羞耻心四起,不愿意,抿着嘴不吭声。
梁世京便不动了,利诱不成,威胁着讲了一句话,那话听在耳朵里,让人燥得慌。
金橘难受,觉得好空,搂着梁世京去说好话,撒娇撒痴,可是都没用,梁世京铁了心地要听,金橘无法,忍着羞耻,贴到他耳边叫了那两个字。
她小小叫了一声,又说:
“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梁世京猛然就吻了过来。
是比以前的更加强势霸道,金橘闭着眼睛承受,意识在一片汪洋大海里来来回回,被浪卷起来,又被拍下去,然后再被高高抛起,最后软软落在沙滩上。
……
窗外是不断拍打的海水,在夜的照应下,波澜壮阔又神秘,人人为它倾倒,为它哭泣,为它夜里开车买醉,但海还是海,它永远在那里,永远不会为谁改变自己。
金橘在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里,明白了这一切。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她口渴得厉害,迷迷糊糊说渴,想喝水,感觉旁边的床垫陷下去又弹起来,有人把自己抱起来扶在怀里。
是很熟悉的气息和味道。
梁世京的声音温温柔柔响起:“张嘴。”
金橘听话地把嘴巴张开,是他渡过来的水,很温和,从喉咙顺着流向身体,是久旱逢甘霖的感觉,整个人都像被水融化了一样,舒服到金橘闭着眼都要再次睡过去。
直到水的停止,离开嘴边,金橘微微睁开眼,见梁世京裸着上半身把水瓶放回去,两人对视,又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吻完梁世京坐在床头,把人搂在自己胸前,问金橘:“日出还去看吗?”
金橘抱着他的腰,感觉他腰腹上硬硬的肌肉,说去。
“都好不容易来了。”
梁世京笑:“你能起得来吗?腰酸不酸?”
他的手在金橘的腰上轻柔地按摩,金橘想到这个事情后知后觉开始生气,捶了他一下。
“还不是因为你,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
她都不记得梁世京到底做了几个最后一次了。
梁世京抱着人闷闷地笑,吻金橘的头发,凑到她的耳朵边上推卸责任。
“因为宝宝你在床上太漂亮了,老公不太想做人。”
金橘:“……”
怎么会有人这么厚颜无耻的?
接着又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五点多的时候起床收拾了一下,准备去看日出。
海边早晚温差大,金橘翻箱子才发现自己没带外套过来,最后出门只好穿着梁世京的连帽卫衣。
玻璃观景台,已经有很多的游客等在了那里,早上的风真的很凉,金橘被梁世京牵着手,一边走一边把卫衣的帽子戴到了头上。
观景台附近还有灯塔和悬空索道,金橘举着手机给白银银她们拍照留念,梁世京就一直护着她,怕她被别的游客挤到。
六点多的时候,太阳在东边冉冉升起,一片金光灿灿,犹如普渡众天,金橘第一次见这种场景,感觉整个人都被净化了一样,周围的游客们都纷纷惊呼,举起自拍杆和手机。
金橘被眼前的这种大自然的景象惊呆到了,只傻乎乎地看着日出一点点升起来,她什么动作都没有,没有拍照,也没有录像,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眼睛里都是倒映出的亮闪闪的金光。
梁世京侧头看她,也许是因为头天晚上发生了亲密关系,现在的心都是满满的柔软,仿佛随时都会崩塌变成一捧江水。
“金橘。”
他忽然出声叫了金橘的名字,这样的叫法很少听到。